林正羽搖了搖頭，想了想，對著虛無的白色世界拱手恭敬道：“靈知前輩，玄劍宗宗主浩然求見！”
聲音是透過法力激蕩出去的，遠遠傳開，甚至從聲音裡還能聽到一股不屈的劍意。我心裡有些感嘆，這貨的法力又精進不少。不過想想也是，他常常接任務殺妖除魔，刀修劍修要想快速成長，就只有在一次次戰鬥中經歷生與死的考驗。
沒過一會兒，白色的世界忽然變得虛幻起來，顏色也由白色開始變得五彩繽紛。一個有些蒼老的男性聲音道：“想尋找答案的小和尚，你知道我的規矩嗎？”
我就說嘛，既然是知前世的靈知，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過來，也不可能不知道我們來是為了什麼。
明慈大刺刺上前一步，朗聲道：“知道，不過在下心意已決，請前輩出示考驗。”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飄渺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們等了一會兒，面面相覷，啥情況？怎麼這個靈知沒聲了？
“這次的考驗是在你身上，抉擇人。”我心底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就和剛才靈知的聲音完全一樣。
我眉頭一挑，暗暗看了下週圍幾個人，發現他們都毫無反應，頓時明白，這聲音應該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對於抉擇人的身份，我倒是聽白帥說過，雖然不知道啥意思，但還是預設了。
我想了想，在心裡念道：“前輩，請出題。”
“並沒有題目，這次考驗，就是讓你抉擇：我要不要告訴那個小輩他想知道的？”靈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什麼意思？我有些茫然，我都和明慈和尚一起來了，這明擺著我是在支援他嗎？幹嘛還讓我選擇？
“你要知道，你作為抉擇人，每一次選擇所造成的影響都會不一樣，你就這麼確定，讓小和尚知道心中的遺憾是件好事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給他說後，他會找到真相，這真相的後果，是難以承受的絕望和扭曲，是血流成河，是癲狂到沉淪，還是致命的危險。你現在還確定讓他知道？”靈知說道。
我心裡明白過來，他這意思很明顯了，和尚追求的真相，可能會很殘酷。我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就試探著在心裡問道：“前輩，我記得您只是知道過去……”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是隻知道前事，但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每天無聊到都在觀察人間，在知道過往的前提下，對未來雖然說不可能預知到完全正確，但推測出八九還是能做到的。”
我想了想，不確定問道：“您確定明慈和尚知道這事兒後，會有不好的事兒發生？您畢竟只是推測，萬一不是呢？”
“如果你不出現，那發生的可能性只有三成。但你出現了，就以你抉擇人的身份，這一切發生就會成為必然。”靈知答道。
我歪歪頭，看向明慈，他們仨現在還摸不著頭腦的對著蒼白的空間直叫喚，但靈知始終沒有回他們的話。
“如果你想好了，告訴我你的答案，抉擇人。”靈知又幽幽說道。
我沉默了。
按靈知這意思，如果明慈知道了這事兒，就絕對會發生不好的事，已經是貼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因為我確實發現，在我周圍會發生很多看起來很是巧合的事兒，就像是一隻手，在故意讓我經歷這些。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我要不要讓明慈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了，我估計他會死了這條心，安安心心回去當個主持，幾百年後佛法大成，應該就是正道的是一片坦蕩蕩。
可是他一輩子都會在心裡裝著這個遺憾，我看得出來，這事兒對他來說，很重要，重要到不惜想完成九死一生的靈知考驗。唔，雖然現在看來，這靈知因為我，放水了。但明慈的意思很明顯，為了知道這事兒，願意放棄主持的位子，放棄生命，可以說是拋開一切了。
可以說不讓他知道的話，他會抱憾終身。一生無憾這四個字，能做到的有幾個？
那讓他知道呢？會死很多人，真相讓他難以承受，更不好的事兒？那是什麼？
說實話，這讓我有些難選，理性一直告訴我別告訴他真相，但感性又在說：他那麼想知道，就讓他知道唄，遺憾才是最大的痛苦。
啊！！！
我就一選擇困難症患者！！！
讓我當什麼抉擇人啊！！！
我平時下館子逛幾圈都不知道要吃什麼！
想到這裡，我心態就更炸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選，是不是練了心炸體後自己都會心態崩盤啊。
忽然間，一隻冰涼又柔柔軟軟的小手牽住了我的手，我扭頭一看，江雨欣在朝著我笑，笑得兩隻眼睛都快彎成月牙兒了。
在這瞬間，我突然覺得，這世間萬花齊放都不及她的一顰一笑，世上所有美豔絕倫的花朵在她的笑容下都黯然失色。
只要你在，真好。
我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剛才起伏的心完全平靜下來了，心中已有決斷。
朝著江雨欣笑了笑，我吸了口氣，眼中黑光流轉，朝著心裡說道：
“靈知，我的答案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