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暉想讓蘇應忠的骨灰和她母親葬在一塊兒。
蘇默言和蘇昂都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他不配。
這就是十一月發生的事情。
幾個月前,蘇默言是個偽落魄千金,而現在,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落魄千金。不得不說,蘇應忠在某些方面,有點遠見,至少現在的蘇默言面對這些,一個人還能應付。
十二月中旬,蘇應忠去世後不久,忙過了一些瑣事,蘇默言跟鬱遙提出辭職。
“辭職?”鬱遙手裡的簽字筆在合同上劃了一道,她早知道蘇默言會離開,只是沒想過這麼快,“接下來去做什麼,有打算嗎?”
“當個自由攝影師,走一步看一步,我最擅長這個。”蘇默言隨性地笑著,“你知道的,我當初來這,只是因為和蘇應忠打賭……”
現在賭局沒了,一切也結束了。
其實蘇默言也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一個日本舊友邀請她去大阪的一家旅行雜志刊,但她沒有馬上答應。因為鬱遙吧,感情上有了牽掛以後,蘇默言不像以前那麼灑脫,說走就走。
鬱遙沒聽清蘇默言後面說了什麼,她在想自己的事情,自由,走一步看一步……這些都是讓鬱遙最不安的東西。
“鬱總?”
“你好好考慮,不要沖動。”鬱遙覺得蘇默言現在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她現在不比以前,蘇昂也快上大學了,這個負擔,自然壓倒了蘇默言的肩上,“況且,離職也要交接的,不能說走就走。”
“不需要考慮了,我辭職。”蘇默言回答得幹脆,她本來就不適合這份工作,又何必強求,遲早都要走的。
鬱遙低頭看著手裡的檔案,心不在焉,看來,五個多月,她一點都沒有改變蘇默言。
“交接多久?”
“一個月。”
“謝謝。”蘇默言看著鬱遙,認真地說道,“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鬱遙不這樣覺得。也許,蘇默言的性子沒人可以改變,她要是改了,那就不是蘇默言了。
“鬱遙……”在辦公室裡,蘇默言叫了她的名字。
鬱遙手裡攥著筆,卻沒簽字,她想起那晚在酒店,蘇默言也像這樣叫她的名字,和她說了一大番話。
蘇默言笑得燦爛,“以後,我都這樣叫你了。”
寧城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還不到聖誕節,就下了第一場雪。
“言言,平安夜一起過吧,把大家都叫上,熱鬧熱鬧。”明漫在電話那頭咋咋呼呼說著。
家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雖說他們父女關系不好,但也是不小的打擊,明漫知道蘇默言這段時間心情低落,所以平安夜想弄個party,讓她明白,至少他們這群朋友,永遠會陪著她。
蘇默言怎麼會不明白,明漫他們的好意她心領了,只不過,今年的平安夜和聖誕節,她想跟鬱遙一起過,鬱遙喜歡安靜,她也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她跟鬱遙的關系,從那次出差回來以後,變得似是而非,不像普通朋友,也不算戀人,而是處於兩者之間曖昧不清的中間地帶。
鬱遙或許明白了她的心意,但她始終不太明白鬱遙的,盡管她上次看似沒有拒絕。鬱總的心思太難猜,又悶又會裝,蘇默言不想再猜來猜去。
上次沒機會挑明,那就這次挑明吧。
蘇默言纏著鬱遙平安夜一起出去玩,鬱遙答應了,鬱遙極少有不遷就她的時候,想到這,蘇默言心裡一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