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蘇默言突然抿起唇,不說話。
因為重逢了某個人,蘇默言的心情不似先前那般低落。江邊的夜景真美,身邊的人也很美,只可惜相機鏡頭被砸壞了。
“我要煙……”
鬱遙朝蘇默言轉過頭,“不許再抽。”
一晚上都抽了大半包煙。
“就一根,”蘇默言朝鬱遙伸了伸左手,還討價還價,她知道鬱遙不喜歡煙味,“我去旁邊抽。”
“不行。”
“……”
因為光線昏暗,蘇默言將手伸近時,鬱遙才看清她手上的血跡,割了好幾個口子,傷口也不處理一下。
“不知道疼了?”
“什麼?”
鬱遙拉過她的手,手掌小小的,手指骨節勻稱,白嫩纖長。
一個人的變化真能有這麼大,想當初,她的小手肉乎乎的,手背上還有五個小坑。
當年帶著嬰兒肥的蘇默言,要比現在要可愛多了。
“怎麼弄成這樣?”
她拉著自己的手,聲音跟夜色一樣溫柔。
“碎玻璃紮的…”或許是因為她們的關繫有了些微妙變化,所以一句簡單的關心,蘇默言也比往日感動,為了防止鬱遙誤以為她有自虐傾向,蘇默言緊接著解釋,“不小心弄得,疼。”
說疼時,蘇默言有想撒嬌的沖動。
鬱遙無奈看著她,外表雖然成熟了,身上還是帶著點孩子氣。蘇默言則是時不時對著鬱遙笑,鬱遙在她心裡,佔有特殊的分量。
快淩晨了,她還一個人坐在江邊,準確的說,在哭。鬱遙纖細的手放在銀色行李箱上,“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蘇默言痴痴地盯著她,看不夠似的,曾經留在自己回憶裡的人,十幾年後再相遇,變成了現實,這感覺好奇妙。
“那你去哪?”
“不知道。”
鬱遙不來,她也許在這裡抽一夜的煙。
看看天空,一層層黑雲卷來,像是在醞釀一場大雨。鬱遙起身,這樣坐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就不管我了?”蘇默言揚頭。
當年蘇默言也對鬱遙說過這句話,鬱遙去幫她買冰淇淋,她以為鬱遙要不管她,死活拉著鬱遙的手,不讓人家走。
說實話,鬱遙也是沒見過那麼厚臉皮的小孩。
跟小時候一個模樣。
鬱遙回過身,“先去我家。”
蘇默言笑著起身,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右手牽住了鬱遙的左手,如當初一樣厚臉皮纏著她,“好。”
鬱遙沒掙開她,由她牽著。她笑得燦爛,和剛才悶悶抽煙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夏天,兩人掌心貼合在一起,已經不能用暖來形容。
再加上這天氣,好悶,悶得人心裡不安。
她們走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濱江道上。
鬱遙發現,蘇默言這樣緊緊牽著她的手時,她沒辦法再把蘇默言當做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