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又拿起手中的羅盤,抬高了聲音,對一眾村民說:“其實,若是非要說天降災禍,那麼一定不會是因為一個無辜的小姑娘,而是因為某個人,他罪行累累,才會惹得天怒人怨,這世間只有因果報應,我們既然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從來就不會讓人無辜受累,否則,才會真正的天降災禍。”
許婧的話說的抑揚頓挫,時而好似振聾發聵,時而又好似細語呢喃,但無論聲音大小,都能讓這些村民清楚的聽見。
許婧見村民聽進去了的樣子,心想這些人還有救,便又說道:“就像這個羅盤,完全就是靠人來操控的,這個羅盤在正常情況下,它是一直指向南面的,但若我是我們想些辦法,就一切皆有可能。像我給它一些幹擾,這個羅盤就會不一樣,我想讓它指向哪兒,它就會指向哪兒。比如,我要讓這個羅盤指向那個男人——”
許婧的手指一指,便指向了那個剛剛在打自己妻子的男人,雖然他現在也是一側臉頰高高腫起,但許婧總是覺得還不夠解恨,因為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許婧隨手拿起一個鐵的製品,放在了羅盤指標的一處,只見這個指標受到鐵製品的吸引,瞬間發生了偏轉,也不再指向南方,而是直直的指向那個男人的方向。
許婧開玩笑似的大聲說:“看!這個男人才是災星。是這個男人在自己女兒即將被燒死的情況下,還動手毆打他的妻子,如此罔顧人倫親情,你們有誰能做得到?人一旦做出畜生的行為,老天才會降災,這樣的人,你們村子願意要嗎?難道說,你們村子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人?”
許婧決定的話,帶著深深的蠱惑,村民群情瞬間激憤起來,全都大聲呼喊:“不願意,我的不願意,畜生……”
許婧這樣做,即便是不能把這個男人逐出村子,她也要這個男人在村民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而村民的群情激奮,是許婧算好了的。
許婧知道,若是讓人面對自己犯的錯誤,是很難的。但若是把他們的錯誤淡化,而找出一個錯誤更大的人。那麼,村民們就會從剛剛的愧疚中解脫出來,把所犯的罪行,加倍的拋給那個男人。
讓自己不被譴責的最好方式,便是找一個罪責更大的人。
至此,那個男人已經是慌了神兒,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才讓大家都這麼針對他。
那個男人張了張口:“我……我……”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明明是這些人要燒死他的女兒,他明明是受害者,他明明大義滅親了,可是,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某些人的世界觀在崩塌,但大多數人的思維在被顛覆。
許婧見自己的話起到作用了,她知道,她這一步一步的從打破騙術,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該進行最後一步了,便是誘之以利。
許婧丟擲自己最大的砝碼:“我來到這裡,純屬偶然,不是為了要揭穿誰而來,也不是為了要拯救誰而來,我來到這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投資建作坊。”
投資?建作坊?
這時,一直當透明人的族長開始說話了:“夫人既然要投資,那麼是否要在我們村子裡?是否要在本地招工?”
族長不愧是族長,一句話道破了關鍵之處,只不過,這麼精明的族長,怎麼就偏偏被那個道士給騙了呢?這太奇怪了。
許婧的這些心思,也就只能是在心裡想一想罷了。這個老者畢竟是一族之長,在人家地盤上,還挑釁人家一族之長的事情,純屬是找死,許婧是不會自尋死路的。
既然她要在這附近建二號加工坊,這些事自然是可以慢慢來的,徐徐而圖之,是許婧要忍受也要必須選擇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