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下了半早上的雨,一直到十點鐘,方才淅淅瀝瀝的停了下來。
神靈不需要睡眠,那張讓給喬時的大床其實用來打坐的時間都更多一點,韓久久百無聊賴的坐在外間的窗前看雨,等著裡邊睡得四仰八叉的一人一狗從睡夢中醒來。
“呵~”韓久久感應著神識裡睡得毫無防備的男人,在心底暗暗發笑:“雖然還是不忘來點突擊試探,但是你心底其實已經完全不設防了呢,要知道前段時間可是警惕到連我的神識探查都戒備萬分,真是強大到讓人驚歎的第六感~”
顯然還記掛著昨晚的試探的某女翻了翻白眼,操縱著神唸對抱著大狗熟睡的美男大吃豆腐,桀桀怪笑:“這就是傳說中的‘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唔,妖精們的奇藥果然很有用處,才七天啊,要不是怕他回去不好交代,恐怕連疤都不剩了!”
顯然,神唸的探查也連帶了體檢效果,這麼些天韓久久都是靠這樣來監測喬時的身體狀況,熟悉得讓警惕性超群的喬少校在睡夢中都下意識的放棄了防禦。
不過,韓久久顯然忘記了今天的臥室增添了第二位成員——鬼物對於神識這種精神類的波動很敏感的好麼!
黑背鬥戰噌的一聲睜眼,雙耳高豎,凌厲的環顧四方,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響,那是震懾與威脅。
微眯了眯眼,韓久久讚賞道:“倒是有幾分鎮邪神犬的模樣,看來這次的生意不虧。”
這廂說著,那廂喬時也被鬥戰滿含戒備的叫聲驚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他敏銳的第六感已經感受到那股跟斗戰對峙著的神奇力量,那女人說,這叫神識。
“幹嘛?”
揉了揉狗頭,安撫下躁動的鬥戰,他對圍著他團團環繞的那股力量說道,毫不掩飾眼底飽睡之後的饜足殘餘。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會再這種小地方掩飾自己的真實性請了,即使明知道物件是一個不同於他以前所接觸的任何一個存在,或許他已有把握確證了她的無害了吧!
果然一個清雅的女聲從虛空中傳來,一點也不符合平日裡那個跳脫的形象:“醒了?倒是頭一次見你睡到日上三竿呢!”
照例的調戲一下,韓久久調整了一下姿勢,似笑非笑的眸子意外撩人,似乎並不在意隔著一堵牆的男子無法目睹:“我今檢視過,你的傷勢差不多都痊癒了,剩下的靜養就好。”
“所以說,騷年,你該回去了。”
二十七歲的“騷年”:“……”
“不是說明天走麼!”喬時心裡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穿戴整齊,不知道她從哪裡拿來的白色襯衫未扣,隱約露出腰側一個猙獰的傷口,喬時手上一頓,輕輕覆了上去,暗紅的痕跡彷彿碰一下還能流出鮮血,在手底呈現不規則的凹凸感,從後腰橫貫到乳下,這樣的傷痕還有很多,無言的訴說著曾經的風險。
但是他的身體告訴他,那些只是表象,他早已從那樣危險的境地中逃脫了出來,在那個名叫韓久久的女人的幫助下。
“真是神奇……”
喬時眯了眯眼,若無其事的扣上襯衫,理了理頭髮,跟著一旁等得不耐煩的鬥戰一起踏出了房間——
正面迎上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如玉無暇的臉龐彷彿帶著仙氣,又在她慵懶的神情下顯現出異樣的魅惑,像鉤子一樣勾人!
喬時面無表情的忽略過,道:“今天出去玩。”
這是昨晚上他爭取到的福利。
要知道,平日裡他怎麼走都走不到院門口呢!
明媚的女子似怨似泣的看了過來,碰到張硬得像石頭的男人臉,瞬息轉換成死魚眼,哼了聲沒好氣的道:“玩玩玩,你是小孩子嗎!門口有幾個小破孩,要玩找他們去,順便幫我看孩子!”
說著砰地一聲,韓久久冷酷無情的指著洞開的門戶說:“你走!你快走!帶著你的狗一起走!”
“哦。”
喬時習以為常的不理會開始抽風的某人,看著門外依舊風光無限的院子,卻莫名的覺得有某種禁制消失了,讓他可以暢通無阻的走向最遠處的那扇大門,走出去!
招呼一聲,抬腳就往外走,鬥戰搖著尾巴跟在後頭。
“嚶嚶嚶~”韓久久彷彿被抽掉骨頭般趴在桌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玉貝般的指甲無意識的撓著桌面,一秒切換成怨婦:“喬時你不愛我了……”
遠遠有聲音飄來,平靜的說:“你走不走。”
噌的一下站起來,韓久久容光煥發的撲出去:“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