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熟悉的面孔,沖擊著我的視覺,刺激著我的神經,激蕩著我的心,雖然,混雜在這些熟悉面孔中的,也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但,他們之於我,全是兄弟,是忠義盟的鐵血成員,從美男子剛才那句我們來自忠義盟,還有這些人齊聲叫我盟主,完全可以感受的出來,這四百大眾,全屬於,忠義盟。
被人無限貶低的忠義盟,我以為徹底被毀滅的忠義盟,竟然以這副姿態出現在我面前,我那些熟悉的兄弟成員,竟然如此威武的站在我面前,這意外的驚喜,實在太強太猛烈,不由自主的,我炯炯的眼裡,就泛出了淚光,這是喜極而泣,是最興奮的淚光。
要知道,前一刻我還處在悲傷絕望當中,還以為這些兄弟死的死,逃的逃,沒想到,我所有的兄弟都在,並且都改頭換面了,變的如此霸氣,這簡直比做夢還讓人難以置信,這還是我以前的忠義盟嗎?
我離開這才幾個月,兄弟們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改變,這,完全不是洪幫人口中的廢物,不是他們所說的不堪一擊的廢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驚喜,充斥著我的頭腦,讓我喉嚨都似乎被堵塞了一般,連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真的太激動。
好一會兒,我才像是經脈被打通了一般,猛的就動了。
我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邁開了步子,走上前,一個接一個的,與這些生死兄弟相抱。
從美男子開始,我幾乎是每個人都抱了一下。
兄弟們也不嫌棄我髒,甚至,在我摟住他們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兄弟們跳動的心。
一切,都濃縮在這些個擁抱裡,語言太蒼白,擁抱盡顯意。
可以說,這個場面,壯大又感人,我沉浸在與兄弟們重逢的興奮當中,身心俱悅,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所有的兄弟都抱一抱。
但,我樂意,有人卻不樂意,就在我正與薛金煒相抱的時候,突然,我身後傳來一聲暴喝:“你們鬧夠了沒有!”這道嚴厲的喝聲,打破了我和兄弟們重逢的溫馨氛圍,也讓我幡然醒悟,我知道,現在還不是跟兄弟團聚的時候,因為,我還有一場浩劫沒有解決,危機,就在我的身後,我不得掉以輕心。
不自覺的,我就拍了拍薛金煒的後背,然後松開了他,轉過身,看向了洪幫的虎狼之師,才發現,以邵淵寒為首的洪幫隊伍,也全部從巷子中走了出來。
他們這支大隊,剛才因為我而損失了一部分人,眼下就只剩下了一百五十多號人,不過,他們畢竟是強兵猛將,氣勢依舊斐然,鋪天蓋地,特別是邵淵寒,他剛才吃了個大虧,心情很不美麗,他在吼完一嗓子後,又對著我們不屑道:“我當誰來了呢,原來又是這群殘兵敗將,你們是不是太天真了,就憑你們這些廢物,能起到什麼作用,過來不是找死的嗎?”
邵淵寒的語氣當中,毫無掩飾的充滿了鄙夷之意,他對我這些忠義盟的兄弟,特別的看不起,從前是,現在好像也是,畢竟,我們忠義盟的出場雖然霸氣,震懾了所有人,但現身以後,你就會發現,他們之中有很多入世未深的年輕人,甚至還有女人,這樣的一群人,對他們洪幫的精英來說,還是太過稚嫩了,他們當然不放在眼裡。
當邵淵寒的話音落下之後,洪幫裡的精英還有不少人發出了嘖嘖的議論聲,說我們這群被打跑的廢物,手下敗將,又跑來送死了,自不量力。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每個人的話裡,都表達出了,我們忠義盟的軍團,人再多,也都壓根嚇不住他們。
這下,我還沒說什麼,泥鰍就受不了了,他騰地一下站出來,對著我,義憤填膺道:“賴哥,這幫龜孫子,害死我們不少弟兄,你下令,讓我們幹死他們吧!”
這麼久沒見,泥鰍的個性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的火爆,還是如此的沖動,一遇到打架就躍躍欲試,總是第一個站出來。
不過,這一次,泥鰍的話,還得到了不少兄弟的支援,好些人都跟著附和道:“盟主,先下令幹死他們吧!”
“對啊,盟主,幹死丫的,滅了他孃的猖狂勁!”
“滅了他們,一雪前恥!”
“用他們的血,祭奠死去兄弟的亡魂,盟主,下令吧!”
一波接一波的聲音,帶起了大家的激情與熱血,最後,幾乎場中的每一位弟兄都出聲附和了起來,要求跟洪幫的人大幹一場,出出心裡的那口惡氣,替曾經傷亡的弟兄報仇。
面對我們忠義盟全體成員的憤怒,洪幫眾人依舊一點不擔心,甚至還有點嗤之以鼻,似乎我們這群人要和他們精英部隊打,就是一個笑話,有人還發出了不屑的嘲笑聲。
那種深深的鄙夷聲,實在太過可惡,連一向沉穩的美男子都受不了了,他也站了出來,沉聲對我道:“盟主,下令吧!”
我當然能體會到兄弟們心中的積怨,我當然也想讓兄弟們跟我一起浴血奮戰,我當然想和他們一起揮灑熱血,發洩憋屈,將那些狂傲的洪幫之徒狠狠碾壓。
可是,雖然我們現在的人數是對方的兩三倍之多,雖然美男子他們確實改頭換面了,但,這些兄弟的實力跟久經沙場的洪幫精英壓根沒比啊,對方可是省城地下龍頭洪幫的精銳,實力都不是一般的高強,也許分分鐘就能殺我這些兄弟於無形,我好不容易和兄弟們重聚,我怕這連寒暄敘舊都沒有,就要生死相隔啊。
終歸,我還是沒有底氣,我凝著眉,掃視了一圈那些躍躍欲試的兄弟,再將目光盯視著我身旁的美男子,隨即,我壓低聲音,用幹涸的嗓子發出了苦楚的聲音,道:“他們可是洪幫的精銳還有洪幫的三大長老,我們不一定打的過!”
我話音剛落,突然,咣的一聲,夜空裡猛地響起了一道十分幹脆的聲音,這聲音,在這空曠寂靜的夜中,顯得非常突兀。
立刻,我就不由自主的轉回了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這一看,我才知道,是剛才領頭撞牆那輛吉普車的後座車門突然開啟了,那咣的一聲,就是車門猛然開啟的聲音。
到這時,我才恍然,原來,吉普車上還有人,我的心,不禁又是一驚。
就在我驚住的這一瞬,吉普車的車後座,下來了一個人。
此人,身穿一條綠色軍背心以及一條花紋的迷彩褲,腳上還踩著一雙軍用靴,乍看過去,就是一個體型高壯的軍人。
等我看清他的長相時,我徹底的呆了。因為,他不是別人,竟是把我從小養到大的養父,林叔。
這一刻的林叔,全然沒了當初生意人的樣子,他一變身,直接變成了一個霸氣十足的硬漢,他光是往那一站,渾身上下就充斥著地覆天翻的氣勢。
下了車,他空無一切的目光,直接排開了所有幹擾,看向了我,隨即,他以十分淡然又極其自信的聲音,平靜道:“賴子,讓他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