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此刻他的這副裝扮,真的很像是傳說中的閻王,不過,細細看他的面具,我明顯發現了不同,傳說閻王所戴的,是鬼王面具,很恐怖的一個面具,而,韓爺爺今天戴的,是一個小醜樣的面具,型別風格完全不同,韓爺爺這輕飄飄的身子,也不像是閻王那種霸道威武之人的身形,最主要的,年紀不相符,於是,一瞬間過後,我又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我心思漂浮的時候,面具男人已經快要走到我身前,他的步子是那麼的輕巧,彷彿眼前的發白老頭就是跟廢物一般,權當不存在了。
被無視的發白老頭哪裡受得了,就算他之前有所顧忌,這一刻,他也無法忍了,他的火氣頓失燃燒了起來,伴隨而來的,是他的一聲怒吼:“放肆!”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就朝著面具男人極速轟了過去,他的年紀很大,身形卻無比利索,速度更是驚人,宛若一道閃電。
與我對打,發白老頭壓根沒使出全力,只當玩遊戲,可是,面對這個神出鬼沒的面具男人,發白老頭就立馬保持了萬分的警惕,一出手,他幾乎就傾盡了全力,帶出的氣勢,排山倒海。
如此恐怖的發白老頭,發出如此淩厲的攻勢,面具男人,卻依然不在意,整個人還是表現的十分輕松,腳步都沒有停下來,直到發白老頭閃到他面前,面具男人才猛地一下動了,他的動作,乍看過去很是緩慢,細看又似乎很快,有種虛幻的味道,讓人看不透。他,是真正做到了以不變應萬變。
一個交鋒,就徹底顯現出了面具男人的強大,不過,發白老頭也不是蓋的,一招沒得逞,他再次發出了更加兇猛的攻擊,招式多變,動作狠戾,氣勢沖天。
這個發白老頭,確實是恐怖到了變態,特別他現在處於爆發狀態,就跟成精的老妖孽一樣,煞氣都能灼傷人,躺在地上的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意。
反觀面具男人,他就跟沒事人一樣,心態依然平和到了極致,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如此的環境,如此的敵人,他都能做到心無雜念,他的心態,得是多麼的強大,他對人生的領悟,又是多麼的透徹。
就在發白老頭的手指快要點到他身上之瞬,面具男人,再一次動了。
這次,他沒有客氣,直接就展現出了他的武學精髓,他的武功,沒有花哨,就是太極,招式我都懂,但他耍起來,那種感覺那境界就真的完全不一樣,我跟他比,實在是差了太多。
他的太極功夫,絕對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並不是天賦就能練就的,這是經過長期歲月積累而成的,太極功夫,與面具男人整個已經渾然天成,人武合一。他使出的太極,簡直就是爐火純青,天衣無縫,一招簡單的四兩撥千斤,就把發白老頭的強大攻勢給抵抗了下來,並且,還順帶把發白老頭給擊退了。
擊退對方之後,面具男人的身形立即就閃到了我的跟前,他的腳步,依舊是十分的從容,似乎發白老頭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傷害一樣。
而發白老頭,卻被面具男人簡單的兩招給深深的震懾了,他沒再對面具男人出手,而是不可思議的道了句:“太極?”
面對發白老頭的疑惑,面具男人沒有理會,他只是彎腰,跟拎小雞似的,把我從地上拎起來,再用一隻手把我夾在腰間,隨即才輕飄飄的說道:“人找到了,我帶回家了,打擾了,告辭!”
說完,面具男人忽的一下就邁開了腳,迅速的離開。這一刻,面具男人不再從容,他的氣勢轟然展現了出來,兩條瘦弱的腿,就像是火箭一樣,奇快無比,在黑夜中的狼山,都能以閃電般的速度奔跑。
就在面具男人夾著我跑動的那一刻,我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異常響亮的哨聲,猶如怨鬼在啼哭,聲音直沖雲霄。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發白老頭吹的口哨,這種哨聲,一定是暗堂的某種訊號。
果然,沒一會兒,我就聽到叢林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不少強者,正向我們飛速靠近,危險,已然來臨。
我這才明白,為何面具男人明明可以打的過發白老頭,卻還要選擇倉皇逃跑,原來,他早就知道暗堂四周,高人頗多,絕不止發白老頭一個,他沒時間跟這一個人糾纏,要是對方的援手一到,他自己都有可能栽在這。
他的最終目標,就是保住我的命,帶我逃離這個藏龍臥虎的暗堂重地。
雖然我清楚,只要我們還深處恐怖的狼山之中,我們就不算逃脫了,危機依舊纏繞著我們,但不知道為何,對於面具男人韓爺爺,我是無條件的信任,特別是,聞到他身上這種熟悉的草藥味,我更對他信任無遺,我的心間,完全沒有害怕,也沒有擔憂,只有一片安寧。
卸掉了包袱,陷入了放鬆,我的大腦好像被放空了,身體也柔軟了,但精神,卻徹底的耗沒了,重傷之下的我經過這一路的顛簸,整個人都徹底被顛碎了,恍然間,我兩眼一抹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時間,在我的無知覺中緩緩流逝,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也沒有意識,只是好像進入了深度的睡眠,直到某一刻,我猛地感覺有人拿針刺我的xue位,讓我麻痺的神經感受到了極致的疼痛,疼痛,刺激著我,我的精神氣不斷上升,就好比是神靈護體一般。
在夢與現實的交界處掙紮了許久,我才終於驚醒,醒來的瞬間,我一身冷汗。
睜開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立即,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我想起來了,這間房,正是韓爺爺在省城郊外的房間,我住過幾次,因而感覺到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