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一仰面躺了下去,慢慢地說道,大哥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活與不活,對於大哥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大哥……”楊帆從來還不知道一個人能夠真正地看淡生死,但是看著大哥的身板和麵容,怕是在這死牢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這才讓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
“大哥,你就不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妻子孩兒嗎?”楊帆雙手枕著頭,也是躺了下去,“你要是死了,他們該怎麼辦?寡婦門前是非多,大哥,你就真的那麼忍心拋下嫂子,一個人先走嗎?”
“兄弟,自古忠孝難兩全,那姓王的把我關在這裡,是想要拿回通敵叛國的證據,要是我一日不說,他們又怎麼會放心讓我出去?”
“證據?”楊帆疑惑道,“莫非就是那張夾雜在……”
“噓……”李一噤聲道,“兄弟,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現在幷州大大小小的機構裡,都由他王家的人,可謂是樹大根深了,但是唯獨巡查院沒有,所以他們千方百計地想要把自己人安插到巡查院中,藉著機會取回,可是我又如何會答應?”
“難怪了,早上他們還送了重禮,想要將他們的弟子,那個叫王浩的安排進巡查院做副巡察使。”楊帆恍然大悟道,自己也是沒有想到,那夾雜在賬簿中的上表書居然就是這王家的罪證。
“兄弟你答應他了?”李一似乎有些緊張,從地上爬了起來,端坐在地上。
“怎麼會呢?”楊帆不屑地嗤笑了聲,將早上王富貴賄賂自己,又怎麼被自己捉弄的事情跟李一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邊。
“哈哈,解氣,真是解氣啊。”李一想要大笑,卻被扯動舊傷,咳了幾聲,但還是滿是笑意地說道,“兄弟還真是個妙人。”
楊帆皺了皺眉,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啊,他們手眼通天,要是使一招跟李大哥一樣的辦法,這巡查院沒了坐鎮之人,或者是上來一個貪財好物之人,這王家的遲早會進入到這巡查院的。”
“是啊。”聽楊帆一分析,李一也是嘆了口氣道,“這天下之人,又有幾個不愛財的?不過像小兄弟這樣,雖然貪財,卻是換著個法兒貪,但也是稀罕物啊。”
楊帆撓了撓頭,道:“李大哥,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自然是誇兄弟,咳……咳……”方才的扯動讓李一的胸口有些刺痛,不自主地揉了揉,正色道,“兄弟,我李一能夠在現在這個地方認識兄弟你,倒也是上天的安排,這賊老天對我李一不薄啊,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有了進一步的奢望。”
“大哥何出此言耶?”楊帆不解地問道,正說得好好的,怎麼李一一下子就想變了一個人似的,倒是讓楊帆有些費解。
“兄弟,你能從那百裡木的手中逃脫,這武藝定然也是不凡的,現在,要從這裡逃出去,你可有把握?”李一輕聲道,短短的一句話內確實包含著一絲凝重。
“大哥,你這不是說笑?小弟雖說是有些本事,但是這牢門……”楊帆看了看那一根根粗如大腿的木質柵子,堅硬牢固,怕是沒有那九馬之力,是弄不斷的。
“木柵子……木柵子……”李一從地上站了起來,慢慢的挪到了木柵,伸手摸了摸,不再言語。
楊帆見得李一面色古怪,倒也是有些驚訝,但是想到他被關在這裡,長日不見天色,就是意志再堅定的人,怕也會被消耗殆盡,最終還是會袒露秘密,這也是為什麼王家將李一關在這裡的原因,這點倒是有點類似前世英國科學家做的小黑屋實驗了,孤獨,無助,會慢慢地將一個人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