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雖然當場就拒絕了他,但是那人未曾將賄賂的物品帶回,所以臣等特來將這些東西交付與王爺,還請王爺定奪。”
楊帆說著,朝劉燁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將三個飯盒的蓋子開啟,頓時整個書房中都閃耀著夜明珠的光芒,光彩奪目。
南宮玉兒本也睜開了眼,可是目光只是稍稍地在這些物件上留連了一下,就又閉了上去。
在南宮玉兒看來,這飯盒中,最珍貴地也不過是那大楚鑄錢,這東西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是寶貝,但是對於一個龐大的州郡之王的人脈來說,要想弄到這些東西,還只不過是招招手的事情。
南宮繼一臉淡然地看著三個飯盒,他是一州之主,這些東西,自己的庫房裡囤積的不在少數,自然也是不會在意,可是這楊帆和劉燁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官員,每月領的俸祿也堪堪能夠養活一家人,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一筆巨財,現在能貢獻出來,倒是讓他有些訝然,他身為幷州王,這些表情也不會輕易地流露出來罷了。
“那王富貴雖想要賄賂你們,但是你們將這些東西送到了本王這裡,足可見你們的誠心。”南宮繼看了看楊帆道,這楊帆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別人都是嫌錢不夠多的,恨不得在自己在位之時多撈一些,這楊帆倒好,還真把別人送的賄賂品一股腦兒地往外送。
可是這南宮繼哪裡知道,楊帆和劉燁早就給自己留下了一份,對於他們來說,這金葉子和銀錠才是最實在的,夜明珠這東西,要是拿去換錢,難免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這大楚鑄錢對於一般人來說,倒是些稀罕物,尋常人家還不曾見過,這樣,本王就把這些鑄錢全都賞賜給你們了,也算是嘉獎你們的誠心了。”
“謝王爺。”楊帆聽到南宮繼要把這些鑄錢賞還給自己,當下也是不矯情,這大楚鑄錢放在市面上,好歹也能換個三四十兩的銀子,既然是王爺賞賜的,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拿了,自己又怎麼會跟錢過不去呢?
劉燁本來還想推脫一番,但是看到楊帆這麼說,自己要是再推辭,未免要拂了楊帆的面子,當下也是深深鞠了一躬,道:“謝王爺。”
“劉燁你先下去,楊帆你留一下。”南宮繼也是不願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直起身子,給他們下了逐客令道。
“是,王爺。”劉燁也是有些難辦,這王爺剛才說把這些鑄錢賞賜給自己,但是眼下自己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拿,臉上倒是有些陰晴不定,這一個鑄錢就足以抵一年的俸祿了,這不想要也是假的,但是相比起王爺的看法,他還是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王爺,不知留下官所謂何事?”楊帆也不知道這南宮繼心裡打什麼小算盤,卻見南宮繼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全身就像是起了雞皮疙瘩一般,不由主動開口問道。
“這次你和這王富貴有所接觸,按照你的習性,且說說對他們有什麼感覺?”南宮繼這一句倒是問地沒頭沒腦的,倒是讓楊帆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在楊帆心中,你南宮繼是這幷州的老大,難道你手底下的臣民怎麼樣,自己還不清楚,還需要來問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更何況我來著幷州不足一個月,跟這個王富貴更是隻見了一面,我哪裡來的感覺?不過真要說感覺,那唯一的感覺就是他送的東西不錯。
楊帆吃不準南宮繼話的意思,但是南宮繼發問,自己不答又是不行的,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早上在賬簿中出現的句子又在腦海中響起,雖然自己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是總比幹傻著站在這裡好。豁出去了,楊帆鼓足膽氣道:“王爺,臣下覺得這王家非正經商賈,而且觸手延伸,倒是幹涉軍政之嫌疑。”
“哦?”南宮繼眉尖一挑,“你說說看,他們怎麼是非正經的商賈了?”
楊帆道:“按照大楚國的習俗來分,這士農工商,本來這商賈是社會底層,就算再有錢,見了官員,也應當畢恭畢敬,惶恐才是,可是據我所觀察,這王富貴縱容他手下的管家打傷我巡查院的雜役,並且出言不遜,此非一個正經商賈所敢做的事情。”
“下官認為,這王家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定是有達官貴人在給他們撐腰,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從這王家的舉措來看,在其背後撐腰的也定是一個仗勢欺人的主。”
這父王辦事,自己本不該插嘴,但是聽到楊帆說到這“上樑不正,下樑歪”,眼睛驀地睜開了:“楊帆,大膽。”
楊帆正說得起勁,哪知道被南宮玉兒呵斥了一下,登時也是不敢再說,低著頭告罪道:“下官胡言亂語,下官有罪。”
南宮繼揉了揉眉心,道:“你沒有罪,你說得沒錯,這‘上樑不正下樑歪’,錯在本王。”
“父王……”南宮玉兒也沒有想到父王居然會認錯,有些吃驚地扭過頭看向南宮繼。
“王爺,臣下惶恐……”剛才南宮玉兒插話,楊帆還以為自己押錯了寶,馬上就要輸的傾家蕩産了,哪知道鋒形急轉,倒是讓自己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就好像一個賭鬼將自己身上的內褲都壓上去了,哪知道最後一把居然通吃,將之前失去的全都贏了回來,這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