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那砍刀帶著鐵錘打在後心,楊帆只覺得背後一陣劇烈的疼,背後的骨頭似乎斷裂了一般,咔咔作響。一個趔趄,身子被錘子的力道帶出去幾步,胸口悶沉,一口熱血直接噴在了雪地上。
“大哥……”伯符情急之下硬接了這百裡木投擲來的砍刀,也是右臂震麻,虎口似乎被破開了一個口子,也隱隱地有了些血跡滲出。自己混跡廝殺多年了,第一次有了一種膽寒,這一擊,如若不是砍刀,就算是扔一塊鈍木,藉著力道也足以洞穿一人的身軀,這是何等的力道?
“我沒事,走……”楊帆強提一口氣,自己的體質遠超常人,而且還有療傷的技能,這一下雖然厲害,但現在也不是磨蹭的時候,要是不能及時逃出那些蠻子的視野範圍,那百裡木的第二擊就會馬上到來,那時候恐怕自己跟伯符就得交代在這裡了,孰輕孰重,楊帆心裡還是清楚的。
“恩?”蠻族和大楚交戰多年,這大楚的制度自己也是清楚的很,這穿著紅色的官服的不過是大楚的文官,一介文弱書生,自己方才這必殺一擊居然沒有要了他的命,百裡木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這楚人有能人,一個小小的官員,吃了我這一擊居然沒死……”
“百裡隊長,我們要不要追去?”旁邊的一個護衛一個跨步,自告奮勇,站了出來拱手道,“楚國的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位置,要是……”
百裡木收回看向楊帆的目光,揚了揚手示意道:“綿羊已經潰逃,不用追了……”
現在那些楚國軍士腳上的短靴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這些的靴子在雪地裡不易打滑,抗滑性極好,自己這邊要是想追上他們也沒有那麼容易,更何況他們手中的短弩也是有著極大的殺傷力,現在殺了他們這麼多騎兵,也算的上是大功一件,沒有必要再為此去浪費自己部落族人的性命。
“可是隊長,我們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了,從沒碰到過這楚國的軍人會在晚上出沒,您看這……”那人似乎有些不甘心,退到百裡木的身前道,“會不會楚國的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
“哼,知道了又如何?”百裡木舔了舔微微有些凍裂的嘴唇,鬆了鬆方才甩刀的左手,道,“現在出發,再去收集一個村子的楚人心血,然後我們離開這裡,回家……”
“是,隊長。”護衛行了個軍禮,隨後有些疑惑地抬著頭問道,“隊長,這次皎月祭祀讓我們收集這麼多楚人心血真的有用嗎,難道真的可以幫助我們……”
那護衛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脖子就被百裡木一手掐著,隨著百裡木手臂的抬高,這護衛的身子被半舉在空中,脖子被百裡木緊緊地扼著,只能發著“啊啊”的嘶鳴聲。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我們要做的只是趕在其他部落的收集足夠的心血交給祭祀,其他的,你該知道,我也不該知道。”百裡木惡狠狠地說道。
“是,是,隊長,小的知道錯了。”護衛被扼著氣脈,雙手拼著命地想要從百裡木的手中掙脫開來,可是百裡木的手猶如鐵爪,任憑自己怎麼掙紮,都是脫不開去。可是他的身子被百裡木舉在半空,沒有地方可以借力,身子在空中不停地掙紮卻使得脖子被越箍越緊。
“恩。”百裡木聽到這護衛討饒,而且他的臉色在火光的對映下,也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手下一鬆,直接就將這護衛甩在了雪地上。
“咳咳咳……”護衛的命脈得以松開,頓時肺氣大暢,重重地咳了幾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百裡木心中大駭,已經是不敢再多說一句。
百裡木瞥了那護衛一眼,扭過頭對著後面早已是嚇得臉色有些蒼白的護衛道:“都給我聽清楚了,等下動作快點,知道了嗎?”
“知道了……”蠻子深知這百裡木的厲害,看著那半天還沒回過神的護衛,倒是也是有了些膽寒,連聲諾諾道。
“出發……”
百裡木一個縱步從高坡下跳了下去,走到一匹還沒死絕的戰馬跟前,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在馬脖子處拉開一條血口子,俯下身子猛地吸了兩口,這才仰著頭,舒服地呻吟一聲,身上的殺意似乎又凜冽了幾分。
站在兩邊的蠻子知道,這百裡木是虎部落百裡家的第三子,天生神力,喜好飲血,也正因為這樣,沒有人敢去違逆他的意思,這也就是為什麼剛才護衛被百裡木掐著脖子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給他說清的原因,不是那護衛沒有人緣,而是蠻子對於這百裡木的恐懼大於了同袍的情誼。
百裡木深深地吸了兩口,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摸了摸嘴角的血跡,朝著兩邊的蠻子揮了揮手就自顧自地朝著前面走去。
“走了,走了。”一個護衛見百裡木有些走遠,這才招呼其他蠻子道,“出發了,早點辦完事,可以回家抱老婆孩子了。”
“呦,呦……”蠻子這一趟出來也有些時日了,再加上剛才的變故,一個個都是噤若寒蟬,現在聽到能夠回家了,頓時一掃之前的低迷,臉上也是幾分興致,各自將方才扔出去的飛斧撿拾了起來,三三兩兩地朝著百裡木的方向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