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小翠將楊帆脫下的舊外套重新疊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衣櫃中,卻聽得一個新奇的詞從大人的嘴裡冒了出來,不由有些好奇地問道,“您今兒個剛剛升任了官職,晚上不是要去巡邏嗎?”
“夫君,這上班指的是那些朝堂上的官員成列,依照夫君現在的品階,還沒到上班的程度呢。”林婉竹雖是山寨之中長大,但是自從楊帆升任了這巡察使之後,在這幷州城內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官員,自己的言行切不可有所逾越,壞了夫君的顏面,平日裡倒也是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的舉措,和其他人交流的時候也是特意的留心,這官場上的規矩倒是懂了不少。
“是嗎?”楊帆輕哦了一聲,找林婉竹這樣說來,這‘上班’還是一個引申詞,不過這不就是楊帆所要關心的事情了,既然這上班不管自己的事,那麼自己還管它做甚?
“咦?”楊帆看著滿桌的飯菜,有雞有魚有蔬菜,五菜一湯啊,這可比之前在山寨的時候好多了,笑著說道:“怎麼今天改良夥食了,過上小康生活了?”
“小……小康?”林婉竹瞪著眼睛望向楊帆,總是有莫名其妙地詞語從夫君的嘴裡冒出來,之前的上班倒是知道一二,可是現在夫君說的‘小康’倒是聞所未聞。
楊帆發現自己說了一個不符合時代發展的詞語,看著林婉竹一臉疑惑的樣子,自己也是有些苦惱,但卻沒想到什麼合適的詞語來替代,嘴巴合了兩下,卻沒有憋出半個字來。
“我知道,我知道。”小翠在聽到楊帆有提到這“五菜一湯”就揣摩到了大人的意思,在旁邊有些邀功地搶著說道,“大人的意思是說今晚的飯菜變好了。”
“恩,對。”楊帆一下子找到了臺階,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今晚的飯菜變好了,小翠真聰敏。”
“嘻嘻……”小翠站在一旁得意地笑了笑,又尋了塊手巾飛楊帆擦了擦手,雖說楊帆讓自己同席吃飯,但是畢竟人家是主人,自己不過是一個小丫頭,這基本的規矩還是不敢簪越的。
林婉竹拿起一個小碗給楊帆盛滿飯,道:“大人給我的那些金銀,妾身都拿去換了錢財,這樣一來,自然……”
楊帆夾了口菜,滿口應道:“好,換了錢好啊,人生得意須盡歡,這樣好,這樣好啊,只是沒有酒,倒是有些掃興了。”
“夫君晚上還要率軍巡邏,這酒是萬萬喝不得的。”林婉竹忙道,軍中喝酒乃是大忌,楊帆雖然不是這軍中將士,然而這喝酒誤事已經深深地烙刻在林婉竹的心中,如今聽自己的夫君討酒喝,倒是有些不準了。
楊帆見林婉竹一臉的決絕,知道自己拗不過她的性子,只得是點點頭道:“老婆大人說得對,巡邏還要騎馬,這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就是這麼個道理。”
林婉竹給楊帆一個白眼,什麼開車不開車,她自然是不懂,也是懶得計較,隨手招呼了小翠坐下一起吃飯後,就不再理會楊帆。倒是楊帆有好幾次想開啟話茬子,哪裡知道林婉竹和小翠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都只是嘴裡嚼著飯,並不理會,倒是弄得楊帆碰了一鼻子的灰,也只是大口大口地扒了兩口飯,這才算解決了尷尬。
三人一起吃過了晚飯,天色漸暗,楊帆怕誤了時辰,就那塊軍令牌急急忙忙地朝著幷州大營趕去。
大雪還是在陸陸續續地下著,楊帆踩著地上積雪,發出沙沙的響聲。現在天冷,街上已經沒有多少小販了,只有一些路邊的店鋪虛掩著大門,不時地傳出吵鬧的人聲,一股股白霧順著門縫兒冒了出來,騰了一會兒,就消散不見了。
楊帆往手上哈了口氣,捂在耳朵上,這官服是上等的錦緞,自然極其防寒,但是這耳朵露在外面,時不時地有雪花落在上面,一時倒也有些麻木了。
大冷天的耳朵又暴露在外面是擦不得,那樣容易地凍瘡,猶記得小學的時候,一個女生凍凍的雙手死命地搓了自己的耳朵,結果第二天耳朵上就長了老大一個紅包子,這可是楊帆前世的體會,但是現在也是顧不了那麼多了,冰凍凍的耳廓子,要是不護著,怕是再過會兒要僵了。
“前面可是楊帆楊大人?”
“誰?”楊帆一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有些吃驚,連忙抬頭看去,只見路的盡頭隱隱約約地站著一個人,夜色昏暗,藉著兩邊店家透出的微弱光芒,倒也只能看得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不過一身亮閃閃地衣甲倒是彰顯了他的身份。
“正是本官。”楊帆知道那些人就應該是王爺派發給自己的軍士,既然是自己的手下,那麼作為一個統帥,自然也要有統帥的架子,這該嚴肅的時候就要嚴肅,不然軍令不能上令下行,那還不是亂了套子?
楊帆放下捂著耳朵的兩隻手,快步地朝著那軍士走去,待走近了才發現這軍士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臉的稚氣,小臉被凍得通紅,身上滿是積雪,怕是已經等了有段時間了。
“你是叫什麼?”
“大人,我是伯符將軍的親兵小淩子,伯符將軍怕大人找不到路,特地命我在這裡等候將軍。”那小孩見楊帆注視著自己,也是有些緊張,怕失了禮儀,慌忙抖了抖身上的積雪。
“好。”楊帆看他小小年紀,卻是一臉的堅毅,心中也是頗為嘆服,伸手幫他幫這拍了拍肩膀上的積雪,有些歉意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伯符將軍。”
“大人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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