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有兩個人的臉色極其難看,青一陣紫一陣,隨即灰白下來。
西門慶和花子虛此時內心掀起滔天波瀾,雙眼圓凸,緊盯身穿玄色官服的武植。
武植斜睨了他們一眼,嘴角一揚。
西門慶和花子虛見狀,心裡猛然一緊,武植方才那絲譏諷笑意,好似在說:“你們完了!”
西門慶後槽牙緊咬,用力之大,甚至下顎的骨頭都爆了出來。
他也覬覦過縣尉之位,但當時陳縣令聽完後,噗嗤一笑,讓他做好藥材生意和放好官吏債即可,莫要再多想水中月鏡中花之事。
西門慶當時聽完後,知道此路已絕,所以才走動汴京的關係,想要買官傍身。
只是沒想到,如今突變陡生。
他能接受任何人來做這陽穀縣縣尉,唯獨接受不了武植上任。
自己現在與武植已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日後也定會不死不休,沒有半分轉圜餘地。
只是如今勢利仇人,不利己啊!
想到這,西門慶臉色陰沉得似能滴出水來。
花子虛那張塗脂抹粉的臉上,也露出和西門慶差不多神色。
兩人倒也爽利,相視一眼後,知道留下來阿諛奉承新上任的縣尉只會自取其辱,當下冷哼一聲,轉頭離去……
西門慶心道:“你別得意,自己也不是那麼好拿捏,走著瞧!
陳縣令這老不死的與自己利益糾纏太深,如今這老不死的內薦這武植當縣尉,定是和他達成了某種約定。
想來在這老不死的告老之前,這武植不會輕動自己,以免這老不死的也被自己拖下水。
哼!只要自己趁這段時間,疏通汴京的關係,將官職買下即可無虞。
趙德甫曾說過,山東提刑所理刑副千戶還有幾個空缺,自己只要有這掌管獄訟的官職傍身,便不懼你區區一縣縣尉。”
這般想著,西門慶甩著個冷臉,朝門口走去,花子虛自是緊隨其後。
……
後院內一眾大戶見西門慶和花子虛氣沖沖離開,愣了一下,不過他們可沒傻乎乎跟在後面。
眾大戶和武植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矛盾。
要說最大的矛盾,就是這幾日沒和他做生意罷了。
至於什麼柴炭生意在武植身上這身玄色官服前,現在對他們來說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的小事。
“武縣尉明鑑,西門慶和花子虛挑唆樵夫去砍你的山林那件事,我們均不知情,也沒參與進去,武縣尉還請明鑑,莫要錯怪我等良民啊!”
“是啊,是啊!武縣尉明鑑!我等都是良民!不屑做那宵小之事啊!”
“對,我等素來秉公守法,絕對都是一等一的良民。”
一眾大戶紛紛出言喊冤,和西門慶還有花子虛撇清關係。
武植聽見他們自稱良民,眼角微微一挑,隨即呵呵笑道:
“此事武某自然知曉,諸位莫憂,武某不會錯怪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