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穀縣十幾個大戶被兩個小廝迎著,魚貫而入這後院。
他們身為陽穀縣鄉紳大商,被陳縣令通知新縣尉上任,自然不敢怠慢,攜禮前來相祝。
只不過,現如今這十幾個大戶的臉色有些難看,跟吃了粑粑一樣。
這幾日,武植的蜂窩煤席捲陽穀縣,他們的柴炭生意被佔了九成以上。
收入暴跌!
直至今日,十幾個大戶除了吵架和相互推諉,還在商量怎麼聯合起來對付武植。
只是思來想去,均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
走公,前幾日來過縣衙,陳縣令明顯偏幫那武植。
走私,那武植的手下著實驚到他們了,自己家三四個家僕都不一定能打贏武植那邊一個。
當時見狀,一眾大戶直暗罵武植那邊的兇莽蠻漢勇武異常。
他們也不敢將家奴全都聚起來,一起朝武植那邊打過去,不然這個聚眾行兇的帽子一扣下來,他們誰頭鐵來承擔?
各自皆有小心思,現在還不願魚死網破,殊死一搏。
這幾日他們倒是聯合起來,將武植給孤立,不再與武植做生意。
但武植那邊有存餘,一時也不急,這讓些大戶更加難受了。
這大寒過一天少一天,可不會停下來等他們。
這些人中,張員外最為愁眉苦臉,臉色也最陰沉,時不時用一雙小眼狠狠瞪著西門慶和花子虛。
如今他的損失最嚴重,不但虧了包山的本錢,就連以後的柴炭生意恐怕也要被武植的蜂窩煤侵佔。
他知道,要不是西門慶和花子虛兩個人去挑釁武植,自己的柴炭生意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昨日在獅子樓的雅間討論,自己將這番話說出口後,卻被西門慶面不改色,冷冷懟了一句:
“老張,凡事得講證據,你別在這信口雌黃,血口噴人,這種影響團結的話以後少說!”
張員外被這句話噎了一下,苦於沒有證據,只得拂袖冷哼一聲。
眾大戶也知道,問題出在西門慶和花子虛身上,眾人對他們也怨憤甚多,但苦於沒有證據,朝他們索不了賠,只得在聚會討論時,時不時面帶怨憤看向他們。
便是如今來到縣衙後院,也是如此。
西門慶和花子虛對此視而不見,一臉坦然的靜靜站在原地。
不過一眾大戶昨日也商量出了個辦法,那就是拉攏新來的縣尉,給那武植使絆,最好扣上他幾個罪名,將他的蜂窩煤生意攪黃攪散。
要是將他弄進牢裡就更好了——
所以這些大戶相約好,今日一個不差,來相祝新縣尉走馬上任,同時還各自備了一份禮物,如今正拿在手裡。
現在來到這後院,眾大戶沒見到武植,心裡一喜,均不禁暗道:
“果然是個新晉大戶,底蘊不夠,看,今日這陳縣令不就沒邀他來相祝新縣尉走馬上任麼,呵呵呵……”
眾大戶想到這,心裡一樂,看起來自己這些老牌大戶在陳縣令心裡還是更重要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