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藝大漢心裡一沉,暗道:
“莫不是這廝想向我討要什麼例錢不成,我賣棍棒武藝好不容易討賞這十幾二十文也能被閒漢地痞看上?
可惡……今日老母粒米未進,我怎麼可能將這錢讓出來!讓老母忍飢挨餓!!!”
當即他的臉色陰沉下來,想自己堂堂汴京城八十萬禁軍教頭,槍棒功夫一絕,今日卻遭一閒漢敲詐,當真老天弄人。
當下,這賣藝漢子臉色陰沉下來,冷冷道:“不知這位兄臺有此一問,是何用意?!”
狗三兒吃完手上煎餅,很是邋遢地舔了舔手上油腥,當真像犬舐腳爪。
他似乎沒聽出這賣藝漢子的語調變得陰冷,而是淡淡道:
“我看你倒像個漢子,又帶著年邁老母,你若真有難處,何不去紫石街向武掌櫃討些吃食?”
賣藝漢子聞言,目光一閃,問道:“兄臺此話何意?那武掌櫃是誰?”
狗三兒又從懷裡摸出一個煎餅,吃了起來,回道:
“武掌櫃是誰?自然是開了武樓的武植!他平日仁善,最好賙人之急,濟人之困。
便是我這種閒漢,向他說些好話,他也能給我幾個煎餅果腹,你瞧,我這手上的餅子不就正是他剛給我的麼!”
“什麼,這裡還有這等人物?”賣藝漢子微驚。
狗三兒呵呵笑道:
“武掌櫃近日新開了家酒樓,生意好得很咧。他近幾日正高興,倘若是你這種漢子去求助,一頓酒食定然少不了你,要是他興致好,資饋你幾兩銀子,不好過你在這耍十天半個月棍子?”
賣藝漢子驚訝道。
“什麼,兄臺此言當真!?我還道山東只有及時雨宋公明宋押司好賙人之急,濟人之困。沒成想這陽穀縣也有這等人物!”
狗三兒見這賣藝漢子不信自己,面色不悅,說道:
“自然是真的,騙你我有什麼好處?你愛信不信!什麼及時雨,及時冰的,我怎地沒聽過?
那什麼及時雨比得上武掌櫃麼?
昨日縣城裡打更的孤寡老邱死了沒人管,還是武掌櫃出錢買棺木埋的他。
前日武掌櫃還出資整修了兩條橋樑和幾條街道。
方才他還在牙婆手上買下了一對雙胞胎丫頭,回去給她夫人當丫鬟,不然那對十四五歲的雙胞胎丫鬟怕是要被牙婆賣去神仙林做娼妓了。
嘖嘖嘖,可憐啊,那雙胞胎丫頭賣身葬母,不得不賣身,得虧武掌櫃出手。
你不信就去紫石街打聽打聽,看看我狗三兒有沒有騙你!”
說到後面,狗三兒語氣有些氣沖沖的。
賣藝大漢見這閒漢狗三兒有些生氣,抱拳含笑道了聲歉,心道自己以貌取人了,還以為這閒漢方才是來找自己麻煩。
沒想到這人是來指點自己尋助的。
“這位兄臺見諒,小可方才失言!還請見諒!”
狗三兒見這賣藝漢子道了歉,臉色好看了許多,他一邊吃著煎餅,一邊說道:
“正巧我也要回紫石街家裡休息,你若真信,可跟我一起,我帶你到武樓門前,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了,反正我去討食,武掌櫃每次都讓夥計給我拿幾個餅子的。”
“多謝兄臺帶路,多謝兄臺!”
賣藝漢子大喜,謝了幾句,趕緊收拾行李,用獨輪車推著自己老孃,跟在狗三兒身後,朝那紫石街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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