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仁義,施恩不望報,俺著實佩服。”
魏勇聞言,心裡生出些感激,常人誰會用一兩銀子買難以下嚥野豬肉?
又見武植雖外表矮醜奇特,但言行舉止卻莫名有種泰然從容,心裡頗為驚奇,接著說道:
“昨日小禾回家後已將緣由說與俺聽,本打算一大早便將那肉送進縣城與恩公,只是俺那孩兒不爭氣,病症加重,家裡慌亂下誤了此事,還請恩公見諒。”
聞言,武植擺手示意無妨。
“令郎重病,實是不幸。此處離縣城也不遠,我驅牛車來取也不妨事,好漢不必歉疚。此外無須叫我恩公,在下姓武,名植,在家排行老大,魏兄弟叫我聲武大即可。”
魏勇含笑點了點頭,見武植大度不計較,嘆了口氣,接著伸手邀請道:
“武兄弟大度,若不嫌棄,請進屋喝杯水稍作歇息,俺差俺那兩個侄兒去後院地下冷窖將肉取上來。”
見魏勇相邀,武植思索片刻後,說道:
“不必麻煩,我就在這院子下的樹蔭候著即可,屋內令郎正需休息,在下不好打擾。”
魏勇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是個大老粗,但常年進山打獵,對生命漸漸消亡這種事十分敏感。
自己的兒子怕是挨不到明天了。
只是,他眼中既有對孩兒即將死去的悲傷,但更多的是失望。
他魏勇,棲霞村最強獵戶,搏狼獵虎不在話下,反觀自己的素來引以為傲兒子卻要死在一場病下。
哎……
魏勇見武植不願進屋,也不再強求,轉頭朝自己女兒說道:“小禾,去給恩公倒壺茶水來。”
“好的,阿爹!”魏禾聽了吩咐,轉身進屋。
接著,魏勇又朝剛剛攔住王大夫那兩個精壯青年吩咐道:“大牧,小剛,你們去將後院冷窖那兩頭野豬抬來,給這位武兄弟。”
“好的,二叔!”
魏大牧,魏小剛這兩個精壯青年聞言,點了點頭,朝後院走去。
這邊的王大夫見到武植和老車伕,正欲上前搭話,似有所求,可魏勇卻攔在其面前,虎目圓瞪著他。
沒柰何,王大夫面露訕訕之色,腰挎藥箱,走進茅屋去了。
武植滿臉疑惑,有些不解王大夫為什麼見到自己跟見到親人一樣,想一下,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與他無關。
接著,他讓老車伕驅牛車進到院子內那棵大槐樹下,避日納涼。
這時,圍觀的村民見爭吵熄滅,也陸續散去。
武植坐在樹蔭下,感覺這魏勇一大家子的言行有些古怪,包括來圍觀的村民。
老車伕坐在一旁,見武植面色生疑,見多識廣的他呵呵一笑,低聲解釋道:
“這棲霞村的村民個個崇武幕強,那獵戶大漢的兒子倘若死在虎狼之口,倒是在這棲霞村稱得上漢子一條,這要是病死在床上,那可真的要被其他村民笑是個沒卵的娘們兒了,便是他阿爹也要被人揹後恥笑一番。”
“什麼,還有這說法!?原來如此。”
聞言,武植愣了愣,面露了然,感覺這民風也太彪悍生猛了些,對生死之死似乎並不太看重,對死得其所反倒十分在意。
這種習性武植可理解不了,聽完之後心裡嘖嘖驚奇了一會兒。
這時,魏禾拎了一壺茶水出來,給武植和老車伕各倒了一杯。
“武大哥稍歇,我那兩個堂哥哥馬上將野豬抬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