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卿不置可否,跟著聞歌的腳步進了院子,並沒有急著進屋,而是在院子裡轉著,手指劃過那顆老樹,還有存在記憶中的大水缸,石桌,水井,感覺尤其親切。
最後他停在了那顆老樹底下,繞了兩圈蹲下身,緩緩說道:“我記得我們曾經在這裡埋了一壇酒,還是偷偷從聞叔那裡拿的,你還有印象嗎?”
聞歌皺眉思索,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但是他來了好幾趟都沒有想起來,蘇昱卿不說,估計這壇酒就要成為化肥了。
“這麼長時間還在不在都說不準,也沒準都揮發幹淨了。”聞歌這般想著。
“我們挖開看看吧。”蘇昱卿四處搜尋趁手的工具,一轉頭,聞歌已經拿著兩把鐵鍬笑吟吟的看著他,他都有點懷疑這到底是誰家……
說幹就幹,兩個大男人幹點活兒自然不費事兒,雖說土是硬了些,但是兩個年輕力壯的費點功夫也能拿下,二人配合默契,不大會兒就見了壇子的跡象。
聞歌不嫌髒,直接上了手,將酒壇從土裡扒拉出來拍了拍土,壓根沒讓蘇昱卿動手,怎好讓一國之君幹這粗活兒,聞歌可不捨得。
聞歌站起身,用力晃了晃壇身,液體的聲音清晰可聞,十多年的老酒,這要是拿出去賣估計都不便宜,稍微揭開個縫兒味道就出來了,醇香醉人。
“怎麼整?是待會兒拿回去還是咱們兩個獨享?”聞歌問道。
“拿回去吧,怎麼說也是聞叔的酒,得讓他嘗嘗鮮,就當是賠罪了。”蘇昱卿含笑道。
聞歌偷酒的事兒聞大勇知道,但是不知道是將酒埋了,還以為被偷喝了,為此聞歌捱了好幾鞋底,滿院子亂竄,那叫一個冤枉,可是最終也沒有供出蘇昱卿,還是很爺們的。
“那行,就先放在桌子上,咱們進去看看,走的時候提上。”聞歌放下酒壇子封好口,和蘇昱卿進屋了。
本以為應該滿是灰塵,雜亂無章的房間窗明幾淨,印象中一地的書籍都整齊的碼在書架上,書案、茶桌皆是一塵不染,看著就很舒坦。
“這都是你打掃的?”蘇昱卿驚奇道,十分高興。
“不然呢,在門口不是都說了麼,不要太感謝我,不止這間屋子,隔壁我也打掃幹淨了。”聞歌抱著手臂面露自得,對這陣子的成果很是滿意。
蘇昱卿去桌前坐了坐,兒時的場景彷彿就在眼前,他教聞歌寫字,聞歌愁眉苦臉的坐在地方鬼畫符,最後弄個滿臉花,墨汁四濺。
“是不是特別感慨,現如今你我二人還能像這樣站在這裡,這緣分,真是絕了。”聞歌感嘆道,以前他是特別不相信什麼命中註定,天意這類迷信的說法,現在卻有些願意去相信。
他和蘇昱卿能走到一起絕對不是偶然,但也不是必然,如果不是緣分,那還能是什麼?
“嗯,從一你出現,我就覺得莫名熟悉,帶著不敢確定和你逐漸親近,最終知道的時候覺得就應該是這樣,你就是你,聞歌就是聞小侯,誰也替代不了。”蘇昱卿看著聞歌的臉,說的非常真摯。
“別別別,咱們還是正常點吧,這麼肉麻的話我可聽不慣。”聞歌連連擺手,直覺雞皮疙瘩掉一地。
“那便不說了,去隔壁看看就回去吧,別讓錦姨和聞叔等著。”蘇昱卿被聞歌接受無能的表情逗笑了,這人總是這樣,挑起煽情的話題,還嫌人家酸溜溜,最後強行終結,自相矛盾。
“那走啊。”聞歌在前面帶路,老宅一遊算是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