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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兩人確定了心意,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宮裡卻有人不甘寂寞,打算去到民間微服私訪,誰勸也不聽,這不,紫珠正在給蘇昱卿收拾隨行物品呢。
“皇上,眼下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你這一走,朝政誰理,還不亂套了。”紫珠受了莊婧蘭的託付,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頭頭是道,可是皇上不聽。
“三皇兄已經答應幫朕代管朝政一段時間,更何況還有丞相在,不會亂的。”蘇昱卿是好不容易說服昭王幫他這個忙,來一次京城不容易,那就多呆些日子,順便幫他管管政事,多麼順手。
“不是奴婢多嘴,您這心也太大了,誰家皇上不是緊怕有人篡權奪位,你這倒好,還主動把權利交出去,對昭王爺可真放心。”紫珠心直口快,有啥說啥,就是覺得蘇昱卿太大意。
“朕信得過他,而且你也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兄弟之間不妨有點信任。”蘇昱卿並不是覺得紫珠的擔心無用,只是願意相信他而已。
“那微服私訪總得帶個隨從吧,也好有個使喚的,不如帶著奴婢一塊去?”紫珠提議道。她確實是在宮裡待得悶了,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由起了心思。
“不必,朕一個人方便,帶個女孩子還得處處遷就。”蘇昱卿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讓紫珠跟著豈不壞了大事。
“看來奴婢這次是要有負太後娘娘所託了,皇上是去意已決。”紫珠將包袱打了個結,算是收拾妥當,特意挑的不太起眼的衣裳,私訪總不好太高調。
“你回去在太後面前替朕說兩句好話,把她哄高興了,回來朕重重有賞。”蘇昱卿算計著時日,約麼還有十來天,聞歌就該返京了,一定要趕在他之前到達路林,所以明日必須啟程。
紫珠癟癟嘴出去了,反正兩尊大佛最難搞,她是誰也惹不起,夾在中間難做人,得嘞,回去哄著老佛爺吧,起碼沒有皇上那麼倔。
翌日,蘇昱卿踏著清晨的第一抹餘暉上路了,一人一騎,一蕭一劍,頗有些仗劍天涯的意味。他選擇這麼早走就是不想引起騷動,畢竟他的臉京城百姓們是熟悉的,被看見總歸不好。
出了京城自然好說,他就是個普通的過客,雖為大淩之主,卻沒有好好的欣賞一下這秀麗江山,現如今放眼看去,胸中有些豪氣頓生之感。
他看過京城的繁華,也感受過路林飽受瘟疫侵擾的不堪,唯獨沒有像現在這樣,看著遠處炊煙嫋嫋,丈夫推碾,妻子喂豬,無比和諧,最平凡的生活,最簡單的幸福。
“不知道聞歌在做什麼,起床了沒有。”蘇昱卿喃喃自語,似乎已經想見聞歌還在被窩裡賴著,錦娘去掀他被子的模樣。
他倒是沒有著急趕路,每到一個城市都會去街上轉轉,吃一頓飯,看看大家的生活狀態是怎樣的,每個地方的特色又是如何。
一路行至青陽,他打算去江成軒府上看看,等到了地方才想起,江成軒不是被他派去玉林城了麼,早已經不是這青陽城府。
新任命的人選是江成軒選出來的,蘇昱卿也沒有見過,甚至連名號都沒聽說過,但是江大人力薦,那肯定是有過人之處,所以當時他大手一揮就同意了,給予了對方無限信任。
此時都到了門口,也沒有過門不入的道理,微服私訪幹的是什麼事兒,不就是出其不意,突然襲擊嘛,這樣看到的東西才更加真實。
蘇昱卿沒再猶豫,抬手扣門,不消片刻便有人來開,是個也就十幾歲的孩子,還有些怕生,問他是誰,又是來找誰。
蘇昱卿說他是京城來的官員,和他家大人是好友,特來拜會,那孩子就讓他進去了,領到花廳等著,說去請他家大人。
從進了門蘇昱卿的眼睛就沒歇著,四處打量,不得不說,這個府邸是真的簡陋,大門的門環缺了一個都沒有補上,也沒有花壇假山植被茂盛,只看到了一個佔地面積頗大的菜園。
就連這花廳也非常簡譜,古董玩物一件也找不到,就擺著幾盆生命力頑強的仙人掌,牆上掛著幾幅字,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再看看手中的茶杯,就是普通的陶瓷質地還有豁兒,想來是用了很久,茶葉更是寡淡,嘗不出什麼味道,這讓蘇昱卿對這位江成軒的接班人充滿了好奇。
大約一刻鐘之後,正主才姍姍來遲,來人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貌不驚人不說,穿的衣裳也是一言難盡,洗得發白的長袍,寬大空蕩的讓人直覺不是他的衣服,頭發倒是梳的規整,用一根布帶綁著,整體看上去像是個落魄書生。
劉文舉見到蘇昱卿,驚訝了一瞬立刻就跪了下去,“青陽城府劉文舉參加皇上,沒能恭迎聖駕,實在是臣之失誤,望皇上見諒。”
“你見過朕?”蘇昱卿頗感驚訝,此人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未曾見過,臣是見到皇上腰間的玉佩上的紋路,這才認出來的。”劉文舉恭敬道,全程都沒有抬頭。
“紋路?”蘇昱卿拿起玉佩瞧了瞧,以前也沒細看,上面竟然有龍紋,雖然不怎麼顯眼,可見對方觀察的細致入微,一眼就注意到了。
“劉大人起來說話吧,朕就是路過來看看,不用太拘禮。”蘇昱卿將人扶起來,發覺這位劉大人可能確實是真人不露相,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劉文舉雖然看上去有些邋遢,但是目光純潔堅毅,對蘇昱卿有恭敬但是絕沒有逢迎。
“皇上此番離宮卻沒帶隨從,想必是有要事相辦?”劉文舉問道。他也是第一次面聖,還是在自己家面的,想著怎麼也得招待下,不要給江成軒丟臉。
蘇昱卿想了想,見聞歌確實是要事,沒毛病,便微微頷首,說道:“姑且算是吧,還不知道劉大人和江大人是什麼關系?當初可是他極力推薦你作為下一任青陽城府,說了很多贊美之辭,朕還沒見他對這麼贊頌有加。”
“實不相瞞,江大人是微臣的授業恩師,微臣家境貧寒,出身低賤,卻有一顆想讀書走仕途的心,但是苦於求學無門,加上年紀也大,沒有學堂願意收留。當時江大人在青陽剛剛上任,缺個跑腿辦事的親信,便是由此在他身邊學到了很多學堂都學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