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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豆漿和小籠包,還有兩碟小鹹菜,簡單卻吃著舒心。不像在皇宮裡,隨便搞一搞就擺滿了一桌子,菜名兒都是五花八門的。
比起精緻的宮廷早餐,蘇昱卿更喜歡民間吃法,聞歌顯然和他一樣,首先悶了兩大口豆漿,胃裡暖暖的。
“有傷在身就吃慢點,細嚼慢嚥才好消化。”蘇昱卿細心叮囑。聞歌的吃法和從前沒大區別,但是他看的心驚膽戰,就怕他一下吞嚥的猛了拉扯到傷口。
“哪有那麼嬌氣,沒事的。”聞歌嘴上不在乎,到底是聽進去了,進食速度放慢了很多,配合著蘇昱卿的節奏,竟然吃出幾分養生的味道。
比起他們這邊正怡然自得的吃早餐,烏克大營裡就緊張許多,他們的糧草一直放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可是化開的雪水從底部流了進去,好在發現的早,只是最底下一層被陰濕了。
但是收集的幹柴就沒那麼好運了,反了潮氣根本點不著,冬天沒有火,豈不是要活活凍死?現實的生存問題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戰士可以死在戰場上,那叫死得其所,可是被凍死在軍營裡叫什麼?叫天大的笑話。人可以不認命,但是和老天作對,無異於自尋死路。
烏克顏臉色陰沉,就連平日活躍的黑鷹都立在一旁不敢動彈,他前幾日剛和王上提出增兵,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情卻遭到了反對。
增兵意味著增加糧草,寒冬還有很長時間才能過去,百姓要生活,朝廷要生活,哪裡有多餘的分配給不知道能不能贏的戰役上?
這個理由其實很有說服力,烏克顏也反駁不了,自己的國家是什麼情況他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更恨。
如果不是他小瞧了淩國的小皇帝,如果紅姬沒有中了對方的騙局,他們怎麼會輸?說到底還是敵人太狡詐,不夠光明磊落,他輸的很不甘心。
第二次,他本來寄希望於二次交手的,想讓淩國的小嘍囉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戰士,可如今機會越發渺茫。
“二王子,咱們可以再等一等,如果不是連續降雪,就還有機會的。”紅姬這般說道。上次的烏克兵敗她難逃其咎,自那以後一直謹言慎行,苦練武藝,身邊的男人都被她趕走了,就等著下一次挽回尊嚴。
“要不是你帶回假訊息,二王子怎會同意出一半兵力,沒有上一次的敗北,咱們計程車氣也不至於如此低落。”烈單心直口快,他不可能埋怨烏克顏,可是心裡有火兒,只好撒在了紅姬身上。
“你!”紅姬沒想到落井下石的竟然是烈單,他們倆作為烏克顏的左膀右臂,一向是互相欣賞的,不成想到了關鍵時刻,烈單不幫她說話也就罷了,還要上去踩一腳。
“夠了!你們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如果連續降雪,咱們就只能求和,徵兵前後的種種全部付之一炬,要回去遭受烏克子民的白眼和謾罵,他們是不會體諒你們的,他們想看的只有結果。”烏克顏一拳打在桌子上,黑鷹被驚得撲騰了好幾下飛到了別處。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包括帳外議論紛紛的勇士們,烏克顏的聲音很大,他們全都聽見了,經歷了這麼多換來的竟然是低聲下氣的去講和,那還不如死在敵人的刀下,好過回去遭人詬病。
於是眾人選出了一個代表去向烏克顏進言,他們願意做最後的破釜沉舟之戰,哪怕是明知道不可活,烏克勇士的氣節不能丟。
烏克顏盯著那人看了許久,最後一口烈酒入喉,也好,擇日不如撞日,就打他個措手不及!
“烈單,去點兵,一會兒出發。”烏克顏的聲音裡透著狠辣,還有決絕,他的勇士們都主動提議了,他作為最高領導者怎麼能拖後腿?
“是。”烈單渾身充滿戾氣,他和戰士們想法相同,不求茍活,但求全力一戰。
剛過正午,淩國駐紮城外的軍隊剛剛酒足飯飽,這樣的雪天,誰能想到對方會殺過來?正常的思維肯定是不會的,註定是毫無動靜的一天。
然而事實偏偏與之相悖,當淩空而來的一支利箭射斷了旗杆之後,眾人陷入了恐慌,看不見的敵人才最為可怕。
楚天臨神色不善,對烏克選擇在這個時候開戰很不理解,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排兵布陣,身為一個老將,臨場反應能力絕對不會差的。
黎越也是同樣,驚訝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手下的精英小隊隨時待命,並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戰鬥産生混亂,倒是江夢秋擔心的比較多。
楚天臨找了人去城內彙報情況,彼時蘇昱卿、聞歌和莫不凡正在鬥地主,想也不用想,莫不凡的腦子肯定不如另外兩個老謀深算的強,一直在輸。
其實這般早就能知曉結果的局沒啥意思,偏偏莫不凡不服輸,每次都毫不氣餒的再來,聞歌和蘇昱卿都感覺挺有意思,也願意陪著他打發時間。
訊息來得很快,聞歌和蘇昱卿對視一眼,不成想對方竟然選擇了魚死網破的解決方式,還是如此迫切的來送死,那不如成全了他們。
“皇上,可否同意屬下去觀戰?”聞歌笑的很是狗腿,上次他就沒參與,這次再不去看看他都懷疑自己的定位了,到底是來幹啥的?說是皇上的近衛,結果一天都沒有上崗,倒是在床上躺了個把月,實在是不孝,哪怕是裝裝樣子也好。
“不同意,戰場有風險,觀戰需謹慎。”蘇昱卿態度很堅決,不會因為聞歌耍賴的就心軟,怎麼說他也是個有原則的人。
“我相信以咱們的實力,絕對不會讓我有風險的,皇上,讓我去吧。”聞歌不死心的繼續遊說。
“對方有個神射手,你上次便吃了他的虧,這次還要去給人家當靶子?”蘇昱卿的話毫不留情,專門戳聞歌痛處,其實也在戳自己的心窩子,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想把聞歌放在絕對安全的地方。
“所謂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他射了我一箭,焉有不還回去的道理?肯定是親自動手最為痛快。”聞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現在已經不滿足於觀戰了,還想親自上手,讓蘇昱卿又一次深刻體會了什麼叫臭不要臉。
“駁回。”蘇昱卿堅持原則不動搖,這回是將聞歌關在了他的屋子裡,守門的除了莫不凡還多了一道鎖,沒錯,就是如此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