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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隊伍開拔
大軍出發當日，天氣還不錯，微風習習倒是挺舒服的，不過這種天氣在聞歌眼裡更適合去度假，對他們而言少了些悲壯，應該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才對。
兩千多人在北城門列好隊，等著皇上前來檢閱，楚天臨騎著馬在最前方，氣勢逼人，疑似在耍帥，怎麼說也不是出征，弄得這麼肅穆真的有必要嘛？
聞歌今日穿了全套的鎧甲，頭盔在腦袋上別扭得很，應該說是很不舒服，又硬又沉，這是受的哪門子罪，要不是有機會能見到皇上，他怕是早就不耐煩了。
“子歸兄，你不覺得這頭盔很重嗎？你站得這麼直累不累？”聞歌實在無聊，只要和麵癱臉聊聊天，他目視前方，說話的時候嘴部動作很細微。
“沒話找話。”不成想徐子歸竟然還回了話，聞歌以為這廝肯定懶得搭理他呢。
“這不是閑的發慌嘛，皇上的架子就是大，讓這麼多人等他。”
“你想被治個大不敬之罪嗎？”徐子歸皺眉，心說這廝這麼如此沒有分寸，什麼話都敢說，當真口無遮攔。
“你還真是沒意思。”聞歌吸了吸鼻子，似乎有點感冒，他和徐子歸都站在第一排，就這點動靜被楚天臨聽了去。
他倒是沒有說什麼，只不過狠狠的瞪了聞歌一眼，完蛋，這還沒上路呢就已經不被待見了。聞歌大概也看明白了，他們根本就沒被放在眼裡。
看看這隊形，人家的兩千人站成了個方陣，整整齊齊的，而他們這二百人單拎出來放在大軍邊上，用意還不明顯麼？一視同仁只是說得好聽，到底是差距明顯。
冷鋒軍出來的一百人看上去有點蔫蔫的，萎靡不振，大概對此去西北比較悲觀。不過和聞歌站在同一排的少年看上去精神奕奕，腰桿兒挺得倍兒直，而且身高極為傲人，聞歌就已經不矮了，他比聞歌還要高出半個頭，保守估計得有一米九幾。
不知道上面的空氣是不是比較新鮮，反正站在比自己高的人身邊有點呼吸困難，聞歌好像很久沒有仰望過別人了，莫名矮人家一頭略感不適。
“皇上駕到——”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大家不自覺的又挺了挺身子，見皇上還是有些緊張的，不像聞歌這麼興奮。
“末將參見皇上。”楚天臨率先下馬，跪地行禮，而後才輪到他們這些小嘍囉，“屬下參見皇上，恭祝皇上萬安。”聲音還是比較整齊劃一的，聞歌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天子之威。
“眾將士平身。”蘇昱卿的聲音大氣沉穩，褪去了小時候的溫潤，多了幾分嚴肅。
聞歌真是痛恨這萬惡的傳統，磕頭行禮什麼的他很不想接受，幸好這位皇上不拖沓，他們也沒有跪太久。
蘇昱卿站在城樓上，看著單出來的那兩百人，心中五味雜陳，要不是他處境艱難，也不至於連二百人的去留都決定不了。
聞歌抬起頭，看到了一抹明黃的身影，身姿挺拔，氣質卓然，頭帶金冠面容嚴肅，作為帝王，這張臉過於好看了，這是聞歌給出的評價。
他對於這位總存在於傳言裡的少年天子，初見竟然覺得有些親切感，可能什麼感覺都有一點，但是唯獨沒有緊張感，對皇上第一印象不錯應該多半是因為人家的美貌。
聞歌看著身邊的人能感覺到他們的那種緊繃，可是他自己非常放鬆，別的都解釋不了這種差異，聞歌只能把這歸咎於自己前世散漫慣了，所以並不畏懼位高權重的人。
他全程都沒有聽蘇昱卿在說什麼，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了，他覺得這位皇上應該是歲月靜好的那種人，不應該身處汙濁的權力鬥爭中，這種想法說不上是同情，憐惜可能更加貼切。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抹明黃已經消失了，他看到了皇上回宮的鑾駕，還有道路兩邊跪伏在地上的百姓，被人朝拜的感覺真的很爽嗎？聞歌毫不覺得，這些明明都是束縛。
目送聖駕遠走，楚天臨就率兵出發了，烈焰軍和冷鋒軍被放在了隊尾，其他士兵對他們明顯有些排斥，或者說看不起，所以和睦相處也變成了幻想，處境艱難也不是說假的，
面對這些冷眼聞歌反而釋然了，既然出門在外靠不了朋友那就靠自己吧，他們在最後也無人關注，索性聊起了天，不敢太過分，小聲的說笑還是不成問題的，似乎突然就變成了郊遊既視感。
“聞兄弟，你們烈焰軍的感情真好，膽子也大，我看他們都不怎麼怕，我們這邊兒就不太好，大夥兒心事都很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說話的是那個大高個兒，到底是同等遭遇的有歸屬感，沒多大會兒就玩在了一起。
“自己心裡的坎兒自己過唄，被人說啥都不好使，得自己想通了才行，放心吧，他們總會想開的。”聞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瓜子，一路走一路嗑，心大的也是沒誰了，就是李來福一直覬覦瓜子的味道，可是老大並沒有分給他的意思，感情有點受挫。
大高個兒叫陸銘，是鐘尚期委任的小頭領，這一百人都歸他管，相比之下聞歌的職權有可以小到不提了。
聞歌深表同情的拍了拍陸銘的肩膀，“兄弟，任重道遠啊，你多保重。”二十多人好管理，而且他們還一條心，所以其他人聞歌都不打算考慮，只要他自己手下的兄弟能好好的，那他就知足，至於多數派那五十人，他只想送四個字，“好自為之”。
為了早日到達，楚天臨下令晚上不許紮營，大家就是以天為蓋地為廬，風餐露宿。吃的自然不怎麼好，人手一個窩窩頭，還有人連窩窩頭都分不到。
分發糧食的是楚天臨手下的兵，對聞歌他們說不上友好，糧食總是到他們這裡就沒有了，或者剩下的不多了，要說這是無意的，鬼都不信。
聞歌掰著手裡一半都不到的窩頭，眼神危險，這麼欺負人他們可不能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