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根石爆發出來的迷霧,在大街小巷內飄散。
由於天空中死神引發的接連災難,許多人的家中出現火焰塌陷爆炸,他們不得不跑出家中,然而,還不等他們為逃出生天而慶幸,迎接他們的就是死亡迷霧。
他們一頭衝進迷霧中,第一步雙腿變得僵硬,第二步渾身被石化,第三步藉著慣性摔在地上,成為了一堆石塊和血肉的混合物。
家中沒有發生災禍,躲在屋裡的人們也沒有幸免。
因為貧窮,再加上生活在熱帶地區,大部分房屋門窗的密閉程度很低,慘叫聲順著門窗的縫隙飄散出來。
或許正是因為不吉利的名字,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這裡就成為了真正的“死人城”。
數萬人的死亡產生的腥臭味,遍佈整個貧民區,但沒人會關注這些可憐的亡者。
因為在那些生存下來的“勝者”看來,那些死人是沒有透過神明考驗的無用之人。
幾十名剛剛覺醒的異人,互相望著彼此,明明幾秒前還是陌生人,可現在他們的目光純粹、真摯,就像是在看著相處了一輩子的手足兄弟。
忽然,他們感受到了召喚,同時抬起頭,用虔誠的目光看向從遠方飛來的真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真理換上了一身雪白的長袍,頭頂有一輪光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精靈也是類似的裝扮,低著頭,默默的跟在真理身後。
隨著真理靠近,天空中代表死神的雲層破開一個口子,在如今整個開羅都陷入死亡陰影的時候,這片最貧窮、混亂的死人城卻沐浴在光輝之下。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配合上那份契約的內容,使得幾十名異人熱淚盈眶。他們跪倒在地,口中唸唸有詞,用著最傳統、原始的方式,展示著內心的感激。
“起來!”真理大聲呵斥。
幾十名異人抬起頭,有些茫然的望著天空中的真理。
“我不是你們的神。”
“您就是!”一名異人高聲呼喊。
“不,我不是神。”真理指著自己的胸膛,“但我是你們最可靠的同胞。只要有我在,沒人可以再壓迫你們,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一個女人發出疑問。
她明明才四十多歲,可因為飽經工作的摧殘,讓她看起來像是快五十的老人。對於他們中的很多人來說,根本沒有“生活”的概念。
光是為了生存,他們就已經拼盡了全力。
“沒錯,生活。”
真理指著死人城外面的繁華都市,“憑什麼都是人,都生活在一座城市中。有的人能住在像是皇宮一樣的別墅中,你們卻要住在別人的墳墓上面?”
“憑什麼你們從白天工作到深夜,到頭來卻吃不飽,穿不暖?就連想要買一塊肉,都要猶豫很久?”
“你們不覺得不公平嗎?”
面對真理的一句句質問,幾十名異人們互相望著彼此,呼吸逐漸粗重。
“不公平!”
“憑什麼!”
他們紛紛站起來。
從出生開始就遭受的苦難,像是一根根針,早就深深扎進了這些窮苦人的內心,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內心長滿了厚厚的繭子,像是死了一樣早就不跳動了,也就感覺不到疼痛。
現在真理就像是一名外科醫生,利用語言的技巧,精準的撕開他們的心,把一根根“貧窮”、“疾病”、“飢餓”從內心中拔出,隨著烏黑腐爛的血液流出,他們的心臟開始重新跳動。
憤怒、不甘、暴虐……
一系列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他們看向真理的目光從虔誠,轉變為了狂熱。
驅使一群人,調動他們的情緒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