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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的到來, 為後宮增添了一絲生氣,也為花照影提供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她並不知道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最近冷司宸出現的次數少了很多,並且身上多了些味道。
花照影這個人沒有什麼特長,唯一的過人之處就是嗅覺靈敏,南宋皇宮裡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百花園, 裡面種植著數百種名貴花草, 而花照影便能在香氣交雜中辨別出每一種草木的味道。
冷司宸身上的味道很單一, 除了用來薰衣服的龍涎香的味道外, 剩下的便是宮裡的薰香以及他那些妃嬪身上的脂粉香, 宮中用的都是最上乘的脂粉, 單是用水清洗, 雖然能去除大半味道,但是也會有些許餘香留存, 常人是很難發覺的。
但是花照影卻能。
不光能, 她還記住了冷司宸身上統共出現過多少種香味, 其中出現次數最多的是一款淡雅的花香。冷司宸幾乎是每隔幾日就會帶著那股味道出現, 因此花照影也對那個味道更為熟悉。
不過最近,這個味道出現的頻率卻是越來越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嶄新的味道,幾乎冷司宸每次來, 身上的氣味都是她從未接觸過的。
有一天,冷司宸來看她時。花照影冷不丁地發問:“你是不是新納不少妃子?”短時間內出現了這麼多新的香氣,她也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冷司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 忽然伸出手想要摸自己的臉。雖然心裡非常厭惡,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想要離開這裡,光是跟冷司宸對著幹那是沒有任何幫助的,對方只會更加警惕地看著自己而已。
所以她開始服軟了,而接受冷司宸的觸碰,便是第一步。
冷司宸的手如願以償地撫上了花照影的臉,他半似心痛半似惆悵地對花照影說:“影兒,是我對不住你,你再忍一忍。”
花照影沒有說話,只是撇開了頭,掙脫了冷司宸的手,說了一句:“我想曬曬太陽。”
冷司宸一怔,全然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整日對著這燭火,的確也是難為你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花照影冷不丁地說:“四百八十三天。”
冷司宸不明就裡地問道:“你說什麼?”
“四百八十三天,我待在這裡的日子。”說著,花照影苦笑了一聲:“我是按照一日三餐的時間算的,如果不算上之前那段日子的話,就是四百八十三天。”
花照影剛把抓進宮來的時候,經過了非常激烈地反抗,那段時間她一度以絕食抗議,直到餓暈過去被人灌上補藥,如此周而複始。所以說,那段時間,她對時間的認知是非常模糊的。
聽到她這麼說,冷司宸又重新地看了花照影幾眼,就像是以前沒有發現一樣,他忽然意識到花照影瘦了很多,以前圓潤的臉龐瘦成了尖尖的下巴,臉上沒有塗粉,可臉色也白的驚人,彷彿透著光。
怪不得他現在看到樂清會有一絲奇怪的感覺。樂清像得是以前的花照影,而非是現在眼前的花照影。
“影兒……你……”冷司宸深感心痛地撫摸著花照影的臉龐,生怕弄疼了她。
花照影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她看見了冷司宸眼眸中的自己,臉頰瘦削,臉色蒼白,怎麼看都是副病懨懨的樣子,唯有眼神堅定,眼中彷彿燃有兩把火似的。
她要離開這裡。只要自己還活著一天,南宋就還沒有完,她便還有機會。是這個信念支撐著她在這四百八十三天裡沒有崩潰,支撐著她活下去。
最終,冷司宸鬆口了。也許是慘樣讓他良心發現。也許是虛弱的自己不再讓他感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