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桌上鋪著找小二拿來的筆和紙,要說這個世界可能最不方便的就是寫字要磨墨吧,王姝倒是會寫毛筆字,但是因為去古代做任務經常穿成男性角色,所以她的字跡非常的男性化,筆畫間都透著一股銳氣。
磨好墨,王姝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桃良的三個願望,第一個是活下去,第二個是蘇琇瑩安好,第三個則是山莊的人安好無恙。這三個願望既是按照桃良的想法,也是根據任務的難度排的。
第一個活下去,其實很簡單,王姝深諳生存之道,其實只要遠離白馬山莊這堆破事,一切問題都沒有。第二個小姐安康,這就比較麻煩了,王姝在願望後面畫了一個箭頭,然後又寫上了蘇孝和四皇子兩個名字,接著用圓圈將他們給圈了起來。
這兩個人是直接影響到蘇琇瑩未來劇情的關鍵人物,兩個人雖然身份不一樣,但是對蘇琇瑩的感情都很擰巴卻是相同的,而且要人命的是兩個人都是位高權重,一個在朝堂有勢力,一個是在江湖有地位,簡單來說就是掌管了黑白兩道。
至於第三個願望,難度就更大了。山莊出事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擋了四皇子的道,想要保住山莊平安就得解決四皇子,而這位四皇子也是做大事的人,差不多在明年一月,四皇子會在武林大會上搞個大新聞。
每年新年前後,武林都會按照慣例會召開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這個大會的性質有點類似公司年會,又或者是董事大會一樣,各個門派有頭有臉的人出來交際一下,根據自己門派的業績提升一下咖位,有冤有仇的門派藉著這個機會來好好理論一下。另外就是什麼新的門派想要分得一杯羹,就得在武林大會上得到大多數幫派的認可。如果各個門派手下有什麼青年才俊也會在武林大會上露個面,大家比比武,宣告一下實力。
總的來說,武林大會就是一場江湖大佬博弈的地方。
因為白馬山莊是以經商為主,屬於江湖的邊緣人士,這種大會基本不參加,但是因為蘇孝名頭實在響亮,大家也都會自覺地給白馬山莊留個位置。
而就在明年的武林大會上,四皇子會聯合幾個已經收買的門派向其餘門派集體施壓,逼迫他們歸順自己,持反對意見的人基本就命喪當場了。幾乎是兵不血刃的統治了江湖,成為了沒有名號但有實權的武林盟主,後來類似於白馬山莊的,幾個出於江湖邊緣的組織也都被四皇子武力鎮壓了。
當然白馬山莊下場是最慘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蘇琇瑩,四皇子是打著毀掉蘇琇瑩的一切,讓她只能依附自己的念頭去這麼做的。
想到這裡,王姝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蘇琇瑩,濃密的睫毛伴隨著平緩的呼吸起伏著,就像是微風中顫動的麥穗,牽動著人心。
其實類似於蘇琇瑩的遭遇,王姝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同樣是一個女子被幾個男子愛得死去活來,整個國家都跟著遭殃的戲碼,偏偏唯有蘇琇瑩能夠讓王姝心生同情。
“真希望你可以脫離眼前的困境。”王姝喃喃自語著,腦海裡回憶起桃良的臉,對方臨死前都不忘著想要保護蘇琇瑩,這種情感不得不讓人敬佩。
羅倫總說自己多愁善感,是個容易受傷的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經歷了這麼多事,幫助了這麼多人,心卻從來沒有跟隨誰動過。
只有她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很冷血的人,經歷過的所有事情最後都會被她忘卻,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桃良……”蘇琇瑩嘟囔了幾句夢話,軟軟的語調就像是在撒嬌一樣。王姝下意識地露出了微笑,走過去幫她拉了拉被子,又重新坐到位置上,拿著毛筆把武林大會圈了起來。
自己帶著蘇琇瑩沒有辦法接觸四皇子,想要搞破壞也只能從武林大會著手了。
休息一晚後,王姝一大早便起了床,先是去車馬行定下了馬車,計劃好一個時辰後出發,接著又去了幾家食肆買了些幹糧,灌了些清水,因為涷州太小,她自然也不考慮在這裡處理血燕了。
就在她正在往回頭走,看見路邊有一個攤子上賣的面具,那面具是拿木頭雕的,表面彩繪了一層花紋,雖然製造略顯粗糙,但是勝在有新意。畢竟桃良跟蘇琇瑩的樣貌太過引人注目,王姝也在考慮是不是要用面具遮擋一下,不過她又仔細想了想,兩個戴面具的女孩子好像更加顯眼一點……
正在她考慮時,從她身後走過的兩個路人正在談論著什麼:“我聽我三叔說,今天白馬山莊的人城門還沒開便想要闖進來,最後還是劉校尉帶人把他們給攔住了。”
另一個人嘖嘖稱奇道:“這平常也沒白馬山莊的人多飛揚跋扈啊,怎麼今個兒這麼沖?”
“據說是在找人,等到今個兒城門一開他們就進來了。”
王姝的第一反應是,端午竟然跑得那麼快?第二反應才是放下手上的面具朝客棧飛奔而去。
不用說,他們一定是來找蘇琇瑩的,對此她很有自知之明,桃良只是個附帶的小角色,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關鍵還是蘇琇瑩。
王姝幾乎是一路狂奔地回了客棧,一進客棧,大堂裡還沒有客人,小二正在收拾桌椅,掌櫃的正在算賬,王姝急急忙忙跑到櫃臺邊問掌櫃:“掌櫃,剛才可有人來找我們?”
掌櫃的笑眯眯地說:“沒有呀,姑娘怎麼了?”
“沒事沒事。”王姝胡亂應付地了幾句,“我們今天就退房,你先把讓帳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