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想到這裡,宋時突然間發現了劉立農的臉色變得煞白,嗖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朝著後方閃避。
“跑!”
並沒有詢問,下意識的宋時也躲避了一下。
剛剛閃出去三米左右的地方,宋時一轉頭就看見了自己剛剛站的地方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一圈圈的空間波動閃爍,在這其上,宋時能夠感覺到好多本應該存在在那裡的泥土甚至是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就這麼消失了。
“這是...?”
“這是春秋筆!”劉立農的聲音無比鄭重同時也帶著幾分驚恐。
“春秋筆?”宋時還是不明白。
文融先生冷笑三聲,似乎是在嘲笑宋時的無知。劉立農盯著他的那支‘筆’,目不轉睛。
“所謂春秋筆,乃是說當年儒家至聖孔聖用來增減春秋的筆。因為當年並沒有毛筆和墨,所以只能夠用竹簡和刻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孔聖還一筆一筆的重新修訂了儒家的經典《春秋》,記錄了上古年間春秋各國的情況。但是在其中,孔聖依據自己的理解,是在原有《春秋》的基礎上進行增減,所以又叫做春秋筆法。我原本以外,春秋筆已經失傳了。當年我的恩師曾經告訴我,就算是在白鹿書院之中,也沒有人在會。沒想到......今日能夠得見,死而無憾,死而無憾。”
“呵呵~~~”冷笑三聲,文融先生頗帶著幾分嘲諷:“虛活了這麼大歲數,也算是知道些東西。”
“呼...呼...呼...”
正在劉立農說話的時候,文融先生腳下,灶神鑽了出來。剛冒頭一句話沒說,正對著他就是兩掌拍出。
兩道人間灶火將整片區域都給點燃了,看上去似乎將文融給整個包裹在其內了。
“一筆斷陰陽!一筆判生死!”
虛空之中,判官一轉身,手中漆黑色的判官筆對著那烈焰之中狠狠的勾勒兩下,就像是勾決凡人一樣那般用力。
“看看是他的春秋筆厲害,還是我這判官筆強!”判官持著生死簿站在一旁。
然而這話剛剛說完,宋時大吼一聲:“退!”
沒有半分猶豫,判官嗖的一聲朝著後方急速退去。然而還是晚了,烈焰之中文融先生持著那不起眼的春秋筆朝著他的方向畫了兩道。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了判官,好在他躲避及時,可是仍舊付出了一隻胳膊的代價。
持著判官筆的手和那杆筆消失不見了,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要不是生死簿起了作用的話,他恐怕整個人都要消失了。
“所謂春秋筆法,就是用‘增’和‘削’兩個筆法。雖然就這兩個筆法,可是其中蘊含的卻是無窮無盡。自孔聖《春秋》之後,再無他人《春秋》。孔聖有記錄的人就存在過,孔聖刪去的人就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這是歷史也是時間,持春秋筆法的人能夠隨意的削減天下。”
他轉頭看向了判官,突然間有種感覺,似乎...他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右臂才對,這樣才和諧啊。誒?他之前有沒有右臂來著?
“您明白了嗎?就像是消失在了歷史和時間長河之中一樣,根本就不存在了。不是被傷害,就是不存在了。如果剛剛判官被殺了,恐怕一個時辰之後,您就會完全忘了還有這個人的存在。”
太恐怖了...
這種力量是人應該能夠掌握的力量嗎?
宋時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只要是被這支筆或者說是被文融觸及到了,就相當於是完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連歷史都不被記住?
判官和灶神在和文融周旋,宋時抓緊時間問:“不是說有兩種筆法?一個是‘增’一個是‘削’。那現在為何只有削,沒有增呢?”
這個問題一出來,劉立農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回憶一樣。一百多歲的人了,竟然流露出了無限的恐懼之情。
“‘增’是儒家的禁術。如果使用了這種禁術,就意味著是承認了孔聖當年撰寫《春秋》的時候有杜撰和意象的成分。所以就算是春秋筆法之中的‘削’還留有傳承,文融先生還能夠學到。這‘增’就是逆天之術,若是學了,不僅是褻瀆聖人,同時也是掌握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力量。或許是我的資格不夠,或許是真的沒有流傳下來,不得而知。”
宋時看著在二人夾擊之下,紋絲不動的文融先生,心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