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撂自己的衣袍,宋時端坐在正位上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張子實,有些畏懼的焦文澤,還有故作鎮定的王明哲。
“這位就是城隍神?”
王明哲看了看他們兩個,還是覺得自己先開口比較合適。
“啊,縣尊大人,自從您來了這裡,倒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碰面。如今這個場景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卻也正是時機。”宋時一笑,自認為溫暖至極,露出了一嘴小白牙。
然而看在焦文澤的眼裡卻是無異於惡虎看見獵物時的笑容,張子實赤紅著眼睛瞪著宋時,彷彿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
當真是有奪妻之恨!
“今日,城隍神到這縣衙門中來,難不成是終於想通了,想要放我們出去?”
王明哲給了張子實一個眼神兒,示意他不要開口。焦文澤也趕緊坐到了張子實身前,好不容易看見了宋時,萬一這會兒要將他激怒,說不定下一秒就被推出去了。
“可以這麼說,可是這麼說也並不是太準確。”
宋時看著王明哲:“你乃是奉了學政沈宜和的命令來此做了代縣令,既然是代縣令,那麼沒有下一任縣令的時候,你就是木江縣的縣令,本神沒有說錯吧?”
“沒有!”
“如果木江縣被賊人攻破,你這個代縣令是什麼罪過,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吧?”
“攻破?什麼人敢攻破木江縣?”王明哲一驚,張子實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府臺大人終於反應過來了,要出兵攻打你了。”
“腦子是進水了嗎?”宋時抬頭看了他一眼:“少年人,莫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雙眼,這是過來人的經驗。而且,我也並不認為你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子實兄莫要說話,城隍神不妨說的再明白些。”
“好!”宋時一笑:“太平道造反了,他們殺了你的恩師,陽壽府學政沈宜和。如今已經奪取了河曲縣,賊兵已經踏入了木江縣境內。本神手下無可用之人,所以想要徵調你們三人為我出力。”
“不可能!我張子實就算是死,也不會以身侍賊。”
“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已經死了。”宋時臉上適時的閃過一絲惱怒之意,一道神力甩了出去,張子實的嘴巴就死死的閉上了。
“出力可以...出力之後呢?難不成我們還要被囚禁於這縣衙之中?”王明哲和焦文澤一下子就看見了事情的關鍵。
“劉潤,你見過了吧?”宋時看著王明哲問道。
“見過了!”
“他已經回府城之中去了,想必不久之後,知府大人就會派兵過來支援木江縣。到時候就算是我想囚禁著你們都不可能了。更關鍵的是...白鹿書院新任命了一個學政,似乎姓焦?”宋時轉過頭看向了焦文澤:“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位焦學政應該和這位焦公子淵源不淺吧?”
焦文澤也終於說了一句話:“應該是我家中長輩不錯。畢竟,這益州之中焦姓不是大姓,還能夠出任學政的,應該是不假。”
“你們看如何?”
宋時一攤手。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張子實還是那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但是焦文澤和王明哲已經明顯的松動了。
“既然你們需要考慮考慮的話,那麼我就給你們時間讓你們考慮。不過這個時間可不能太長哦!不是我不願等,我的時間多得是。只是太平道似乎不準備給我們太多的時間了。”
一邊說著話,宋時一邊站起身來,雙手負後朝著外邊走去。
就在開啟門的一剎那,王明哲突然間站了起來:“我們幹了!”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宋時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欣賞。
焦文澤補了一句:“天地君親師,我等為人皇士子,家中世受國恩。如今雖然並未出仕,但恩師始終教導,齊家治國平天下。當以天下蒼生黎民百姓為己任。如今眼睜睜看著賊子叛亂,太平道誤國,如何能夠不施以援手?此乃是理,天地正理。”
這一番話既像是說給宋時聽的,也像是說給他們三個自己聽的。似乎只有說出這麼一番話之後才能夠證明他們並不是受了宋時這個淫祀的脅迫,而是正經的為了國家出力,平叛反賊一樣。
“呵呵呵...好,好好,隨你們怎麼說。現在就可以出去了,木江縣有大把的事情等著你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