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的兵勇們還好,雖然一個個的眼中也流露出畏懼的神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任何的異動。
他們心裡也清楚的很,後邊就是家。
若是退開了,就意味著家沒了。自己生存多年的地方,甚至是祖宗的祠堂都得讓人家給扒了。
“退吧...”
薛堅一聲令下,不再有任何的猶豫。
也不再看底下沖上來的太平道人一眼,指揮著自己帶來的八百兵勇,朝著山下沖去。
“把他們兩個帶上。無論如何,不能夠讓他們繼續回到太平道去了。若是最後實在是沒辦法處理了的話,不管是誰,離他們近的人給他們兩個人一刀瞭解了他們。”
“你...”法聰掙紮著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薛堅,肩膀使勁兒的晃動掙紮,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聽我號令,後變前,朝著木江縣縣城出發!”
“所有依此跟上,不容許有任何一個人掉隊。”
“用你們最快的速度朝著縣城之中跑,不允許有任何人速度慢下來。”
一連三個命令從薛堅的口中發出,八百人的小隊瘋狂的朝著下山跑去。雖然速度很快,但是比起剛剛那些散漫無章法的人來說,已經很是不錯了。同時四個人上前扛上了法弘和法聰,薛堅在他們身後。
“鄭縣丞,咱們也一同前去。待會兒下了山,你帶著十個兵勇騎上馬,先回縣城之中給老爺送個信兒。就說...雁歸山山神戰死,山神廟被太平道搗毀。河曲縣太平道道士率五千人馬朝著我木江縣攻來,雁歸山已經守不住了。”
鄭縣丞點點頭:“日遊神大人放心,我記在心裡了。”
說完之後,這家夥瘋狂的朝著山下跑去,比一般計程車兵跑的可快上了不少。
“不堪大用...”孫政才看著落荒而逃的鄭縣丞,開口諷刺了一句。
“也怪不得他,畢竟這會兒的情況實在是兇險,若是在僵持下去,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薛堅面色陰沉,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
本來以為能夠在這裡據守,退敵。沒成想,連交手都沒有交手,直接就被人嚇跑了。這一仗,實在是太憋屈了。
“對了!”蔡慶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日遊神大人,山下那四個村子的百姓都已經遷走了嗎?”
“遷走了,都遷走了。”
薛堅這會兒就有點慶幸了:“所幸的是老爺料事如神。如若這會兒兩河村豐邙村還有吉賢村平口村四個村子的百姓沒有遷走的話,你就是再給我兩個腦袋,我也不敢把這些將士們帶走。今天咱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在這雁歸山上死守。”
“說的對。”孫政才和蔡慶同時都露出了一副慶幸的樣子。
在五千人的夾擊之下,雁歸山無論如何都是守不住的。可是若是有百姓在身後,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雁歸山上。
此時百姓已經都撤走了。
他們從雁歸山上撤下去,無非就是換一個地方據守。或許會傷一些的房屋什麼,但是對於人員傷亡那絕對是有好處的。
身邊的樹叢朝著後方疾馳而過,耳邊呼嘯著山風,感覺到身後似乎有無窮的追兵朝著自己追來,這種感覺確實是驚心動魄。薛堅、蔡慶和孫政才都沒有話,只是在奔跑之中時不時的朝著後方看看人究竟追到了哪裡。
“該死的,五千人。河曲縣雖然比我們木江縣的人口多上一些,他們哪來的這麼多人。真是要命!”
罵罵咧咧的,但是也無濟於事。
在他們身後,兩個太平道道士,帶著一個身著甲冑的將軍,還有幾千的頭戴黃巾的百姓朝著他們追擊了過來。
這些百姓身著布衣,沒有任何的防護,除了頭上確實繫著一個黃色的布片以外,和普通的農家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他們眼中一個個的都帶著幾分仇恨和殺意。
腳下步伐充斥著力量,絲毫不顧及周圍山路的坎坷和腳下的泥濘,只顧著朝著山上跑去,朝著木江縣沖去。
他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宋時,而是朝廷官員!
官逼民反,民如何不反?
造反的理由有很多,例如說,天下大旱遲早有一天吃不飽飯,朝廷徵發徭役,妻離子散...總之,有人興風作浪,有人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