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緩緩的朝著旁邊邁了一步,繞過了擺在前方的酒桌,來到了沈宜和的後邊。
“老友...”
“無需多言!”
“那就好...那就好...”知府微微點頭。
宋時死死的盯著他們,雖然具體感受不到,但是也能夠明白這裡已經到了這場戰局的轉折點了。
沈宜和看不見,氣勢仍舊張狂,挑著眉毛盯著正一,似乎戰局馬上就要朝著他傾斜了。
“啪...”
正在他如此得意的時候,一聲輕響從他的身上傳出來。
知府一隻枯朽的老手拍在了他的頭上,不僅僅是手,而且還帶著一道符篆。
煉神期的強者!
已經能夠産生警覺了,若今日不是正一道人在前,若不是沈宜和放鬆了警惕,若不是他以為自己要勝利了,就算是知府也不能夠如此輕易的就能夠接觸到他。
然而世間事沒有那麼多的若不是...
一道符篆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手下來了,可是這符篆沒有下來。
浩然之氣漸漸的散了,正一道人也緩緩的收了自己的太平道靈力,現場三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似是僵屍一般,沈宜和艱難的轉過頭,這個過程足足轉了三次。
盯著站在自己後邊的枯朽老者,平日裡他一直是文文弱弱,甚至是有些行將朽木,一生為官並未有任何明顯的劣跡。回憶起知府大人這一生,沈宜和都沒有想到他這麼做的理由。
“為什麼...”
知府沒有看他,而是轉過頭看著門口兒的那些府兵。
“你看...這裡是陽壽府,本官乃是陽壽府的知府,宜和你乃是學政,很多事情不是你該插手的。本官總說你年輕,你不聽本官說教,可以理解。你想等著本官死,本官也可以理解。”
說到這兒,知府不說了。長嘆一口氣,轉身朝著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
從下桌到這裡出手終結戰局,知府大人一招沒出,而且僅僅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宋時看的背脊發冷,莫說是沈宜和身處局中,就算是他全程身處局外都看不出來知府最後要這樣做。
這特麼的是不是太坑人了?
正一笑了:“剛剛我說的果然是真的...”上前兩步,盯著沈宜和:“哈哈哈,你小子可知道當年這老家夥在我們那同一批的人之中叫什麼?叫膿水。什麼叫膿水?壞到透底了才叫膿水。你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還等著取代他的地位,就算是白鹿書院又如何?年紀還是太輕了。”
聽著他們兩個人說,沈宜和臉色已經漸漸的呈現了灰白之色,身體已經要漸漸的控制不住了。
“他能夠死在太平道的手中,卻絕對不能夠死在本官的手裡。”
知府大人冷著一張臉,剛剛飲下去的酒水完全沒有影響他任何一絲一毫的神智。
“呵,從年輕的時候我就替你背鍋。二十年沒見了,還是替你背鍋。”
“動手吧。”
目光沒有任何一絲波動,正一蒼老的臉上嘴角一勾。
伸手放在了貼在沈宜和上的符篆之上:“年輕人,你乃是煉神期的強者,年紀輕輕能夠到此,可見資質。這次是可惜了。”食指中指一併,貼在符篆上,正一口中念念有詞。
沈宜和臉上一股股的潮紅不住的湧起,眼珠之中血紅色的絲芒充斥在這眼球裡,順著耳朵、鼻子、眼睛、嘴一道道鮮血流淌了下來。
正一的兩根手指繞著符篆繞圈兒,手指尖兒有淡黃色的靈力閃爍。
“啪!”
一道響聲從符篆上傳出,沈宜和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濺在地板上四處飛濺。不僅僅是人死了,連陰神都沒能夠逃離出來。若是陰神能夠逃離出來,還能夠專修鬼道,成就鬼仙之體。
這並不罕見,可惜如今的沈宜和是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