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四十多歲就晉升為知府,官路一片坦途,不僅如此在學院之中更是佔據顯著地位,那時候可謂是光明遠大。
已經完全陷入了狂想之中的沈宜和已經忘記了一些最基本的東西,例如說觀察細節。
或許在他看來,整間府邸都已經布滿了槍兵硬弩,誰能夠跑的了?
根本就沒有看見正一道人那帶著幾分憐憫一般的笑容,看著他糾結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樣。
“正一!受死...”
這邊話音一落,就看見知府大人緩緩的從身後掏出一幅字。
說是一幅字或許並不那麼準確,因為這一幅字之上就只有一個。用的乃是正經的隸書,這字看上去如此的端莊方正,即便是過了無數年,紙張都已經顯得有些粗糙了,但是這墨仍舊散發出清香之氣,讓人不由得能夠肖想當年的景象。
“封!”
“刺啦...”
一把將這字一撕兩半,一道乳白色的結界以知府為圓心籠罩住了一整間屋子。
“你我動手,莫要殃及無辜。”
學政不理會知府,死死的盯著坐在那裡的正一道人,大吼一聲:“子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話音一落,就看見他猛地從自己的腰間一把扯下了一塊兒玉佩,對著正一道人。
儒家將玉比作君子,認為玉有與君子一般無二的美德。從上古時期就有君子溫潤如玉的說法。對於真正的儒家大德來說,這玉乃是比劍更好的施法載體。
知府大人眉頭一緊。
正一道人的目光之中也帶了幾分的驚訝,不過也僅僅是驚訝而已。
虛空之中,無比龐大的浩然之氣從沈宜和的身體之中順著他手中的玉佩奔著正一道人傾瀉了下來。這浩然之氣一出,莫說是這一間屋子,彷彿能夠淹沒了整個陽壽府一樣。
宋時在門外看著屋子內的景象,若不是知府大人下了封印的話,恐怕僅僅是這一招,整個陽壽府就要變成了不夜城了。
“嘩啦啦...”
虛空造物,在這無盡的浩然之氣之中,一絲流水的聲音從結界之內穿出來了,聽在宋時的耳朵裡。這不是小河流水,而是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奔流之音,急促而有力。
“白鹿書院果然是得了儒家真傳...沒想到當年你儒家創始聖人的秘法竟然可以隨意傳授。”
看在其他人眼裡,這虛空河流正是朝著正一道人滾滾而去的。
而實際上也是這樣,他端坐在這河流之前,比其他人看上去的更加的兇險。雖然是虛空造物,但是他似乎都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衣衫已經被這飛濺而起的水花所打濕了。
知府坐在那裡,神情有些不順暢。
“老友這才是想錯了呢,這乃是秘術,非嫡傳弟子不傳。就算是我,也沒有從書院之中學會此術,今日也算是和你一起見識了一下。”話說的不陰不陽,但是學政已經沒有時間去管了。
握著玉佩的手帶著幾分顫抖,盯著正一道人,眉頭緊鎖。
在這時間長河的虛影之中,凡是被納入這河水內的人,自身時光會急速流逝,任誰也無法挽回!
正一也一樣...本來就顯得有幾分蒼老的容顏更加是急速的蒼老了下去。臉上那縱橫的溝壑顯得越發的深了,就像是要在短時間內就隕落在這長河之下。
只見他拂塵一甩!
繞著自己轉了一個圈兒,虛空之中瞬間出現了九道靈符。
符篆之上畫的什麼沒人能夠看清,只知道這九道符篆從出現的一刻起就開始緩緩的燃燒。似是形成了一道壁障一般,正好擋住了急速流淌的長河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