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剛本身就是巡檢司的捕頭,他負責的就是追查和處理淫祀的事情。說個好聽的宋時是神,可是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宋時就是淫祀。朝廷的法律就是這樣規定的,誰也不能夠否認。
“三年?呵呵。”宋時冷笑一聲:“放寬心吧,莫說是三年。就算是三個月後的事情,都難以預料了。我現在和你們商量的是太平道被平定之前的事情。朝廷不會放任一縣之地沒有縣令的。即便是太平道造反的再厲害,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若是太平道之災興起東西越發厲害,朝廷還有心情關注一個木江縣嗎?更何況,時間不光對他們有用處,對我來說,同樣有用。”
話,宋時沒有說的太明白。
這次叫他們兩個來,也不是為了徵求他們的意見。而是架空縣令這種事情不適合宣之於眾,他們兩個能夠秉承著這個政策去執行,只要自己稍稍的照看一下。無論新來的縣令是龍還是虎,都沒有任何的關系。
“預計,用不了半月的時間,陽壽府那邊就會派人前往前往木江縣繼任代縣令。隨後整個益州就會陷入大亂的地步。我們要守好自己的縣城,你們兩個必須要重視這件事情。”
“是!”
二人站起身來朝著宋時躬身行禮。
“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都下去吧,本神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天馬上就要亮了,城隍廟的廟祝如今還未來,明日的時候記得帶一些捕快去城隍廟維持秩序。不要第一天就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二人點點頭,恭恭敬敬的走了下去。剛一出大堂的門口兒,就看見一個捕快著急忙慌的朝著劉海剛喊道:“頭兒,出事了,頭兒。”
“出什麼事兒了?”劉海剛拍著自己的腦袋。
這一晚上出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對於木江縣來說都已經算得上是改朝換代了,還能出什麼大事兒?
“六爺他...六爺他自盡了。”
“什麼?”劉海剛趕緊驚叫一聲,快步往出跑去:“怎麼回事兒?;老六好好的為什麼要自盡啊?”
那捕快低著頭,眼眶微紅:“那法慧道人逼著六爺殺了縣令夫人。”
“......”
“剛才看著六爺就有些不對,我們也沒往心裡去,只是以為他有點兒不舒服,畢竟殺了人了。結果一眼沒看見,眾人去棺材鋪給魏大人還有夫人準備棺材去了,沒想到六爺就這樣抹脖子自盡了。”
“唉!”劉海剛長嘆一口氣。
老六殺了縣太爺的夫人,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本來想回頭好好和他聊聊,結果沒想到,還沒用跟他聊,他就自己想不開自盡了。
內堂之中,宋時也讓聽見了這件事情。
神目朝著縣衙門外望去,一柄官刀上邊沾著點點的血跡。那老捕快臉上帶著糾結的神情倒在了血泊之中。至死也沒有放開他手中的那杆煙袋鍋子。眼睛沒有睜著,似乎死也瞑目。這對於他來說,或許也是個歸宿吧?
“是個好人...不是嗎?”宋時悄悄的開口說道。
屋子裡並沒有別人,他們都在忙,而且都很忙。
這一晚上對於木江縣的百姓來說,或許是好事兒。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是一個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夠忘卻的夜晚。
一路走過去,或許還有很多老捕快這樣的人會死。
或者死在別人的刀下,或者死在自己的刀下,總之這一路上註定會是累累的白骨,沒人能夠回頭,也一定不要後悔。
站起身來,宋時緩步走出木江縣縣衙大堂,站在大堂門口兒。仰頭看著東方天邊微微泛著的白光,抬起了自己的雙臂,似乎要擁抱什麼一樣。沒人看見他,也不知道他在擁抱什麼。
他想擁抱的就是這個朝陽!
擁抱一個可以預見的未來,木江縣,最起碼這一個縣城之中會在他的治理之下變得越來越好。他的計劃是可行的,沒人會放棄已經到手的權利。無論是師爺、縣丞、典史、主簿亦或是劉海剛。
任他們算計去吧,總之,這條路,宋時已經設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