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大人,還是小老兒給您解釋吧。咱們普通的水井,打到十米已經是極限了。這往下十米深,還不是咱們這村子能夠做到的。整個縣城之中,據小老兒所知僅僅有一個工匠會打著水井。可是這也沒用啊,十米深的地方,平日裡若不是旱年,咱們這邢河與鄉平河的水就到門口兒,不用打水吃。到了這旱年,打了十米深同樣也出不來水。”
對於打井的技術,宋時是不太瞭解的。
十米不出水,他其實並不清楚究竟意味著什麼。而且十米的井究竟算是深還是不深,他其實也說不太好。
“既然十米不出水,那為何不繼續向下打?”
“神大人,這十米在咱們這個地界兒上已經是極限了。就算是經驗再多的工匠,也絕對不可能繼續往下打。打井,本身就是個危險的活兒。若是這土直立性差,往下深三米就是活埋啊。”吳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莫發也插話了:“二爺說的對,咱們益州這個地界上的土,立不住。往下稍微深一點,土就潰散了。到時候下去的人,若是拉的及時還好,能夠搶救出來。若是拉的時間差一點,拽上來的時候那就活生生的被埋死了。”
他們這麼一說,宋時就明白了。
說穿了,就是一個土壤直立性的問題。黃土高原上的土壤,直立性就強。幾百米的黃土坡上,直立性強的黃土甚至能夠挖開窯洞住人。就算是糟了洪水,這黃土都不坍塌。
但是益州這個地界兒上真不行...土壤疏鬆,緊致性差。一旦深入下幾米,土壤潰散了,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平日裡益州本身就是不缺水的地方兒,不缺水,打什麼水井啊。
“呵呵呵...原來如此。”
聽著宋時笑,四個廟祝均低下了頭。
他們四個人都以為是自己刺激的宋時尷尬的笑了,這是駁神的面子,這可不是一個廟祝應該做的事情。就連宋時身邊的小雅都有些自責,似乎是因為自己導致了這個問題。
“此時,爾等無需擔憂。你們平日裡都知道誦念《土地經》,也知道本神名叫土地神,那為何爾等就不知道本神之神職?腳下的土地就是本神之神域,泥土翻湧之間,若是本神在還會坍塌?笑話!!!”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即目光炯炯的盯著宋時,一個個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似的。
“神...您,您是說,你能夠操縱這土壤不讓它坍塌?”
“小事一樁而已。”
“天吶...天吶...真是土地神保佑,土地神保佑啊...”吳海激動的鬍子都顫抖了。
宋時無奈的搖搖頭,這幫家夥,還真是有夠不信任自己。
“本神剛剛下地下檢視過了,如今乃是大旱之年,地下的水杯蒸發的也著實是夠嗆。足足下去二十五米的距離方才能夠看見岩石的裂隙水珠,也就是要打到二十五米的地方,水才會噴湧上來。”
打水井是個技術活兒!
要是沒有宋時在,緊靠著普通老百姓來的話。首先就是勘選地點,再沒有儀器的古代,只能夠憑藉著工匠的技術。地點選對了,才能夠保證出水。接著就是下井挖土,什麼地方出水,挖到多深,這水能夠噴湧上來多少......所有的一切都靠著工匠的經驗和手藝。
然而若是僅靠著這個的話,宋時估計整個益州都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好。沒有需求就沒有市場。不需要井,哪裡會産生好的打井的工匠?
不過這對於宋時來說都不是問題啊。
“你們每個村子都準備好轆轤、麻繩、木桶。繩子攆的粗一點,長一點,水桶做的要大小適中,轆轤的質量不能夠糊弄。還有水井的邊巖到時候都得封好了。若是打井能夠成功,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是,神!”
回話了之後,各個村子的百姓都熱鬧起來了。
“我家還有一塊陳年的老木料,質地最是不錯,用作轆轤把是最好不過了,我去拿去,等著啊。”
“我們得準備點東西到時候封上水井的邊沿啊。”
“我去準備水桶,你們都別跟我搶啊。”
剛剛還燥熱的要死的天氣,瞬間眾人都能夠感受到了心頭的涼意。
百姓們七嘴八舌的,宋時也開始在兩河村勘選水井的地方了。對於他來說,什麼地方都一樣。不過,吃水莫忘挖井人,還是選在土地廟之前較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