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朗廷酒店。
大廳裡迴盪著優雅悅耳的奏樂,衣著光鮮的人們端著高腳杯,悠然地在人群裡穿梭,與認識的人談笑風生。
舒子夜提著長長的水藍色裙襬,走在走廊鬆軟的紅色地毯上。
鬱金香造型的壁燈在她臉上投下一層溫暖的光芒,把她左耳上那隻水滴形的耳墜也鍍上了一層暖色。但她的右耳,卻空空蕩蕩的沒戴任何東西。
宴會開始前,她在酒店的房間睡了一覺,有些迷糊,到了大廳才發現自己只戴了一隻耳環,於是又折返回去。
剛到e國霧都沒多久,凱恩就邀請她作為這次慶功宴舞會的女伴。他之前沒有告訴她要服務的物件是誰,只說那人也會參加這次宴會,讓她猜猜是哪個。她覺得好玩,便答應了。
舒子夜開啟房門,彎腰在梳妝檯上尋找那隻耳環。
“這瓶精油兌成香水,香氣確實很高階。“
房門是虛掩的,路過的人的交談聲隱隱約約傳進房裡來,是個動聽的女聲,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
“傑奎琳那傢伙,今夜一定會有一個很難忘的夜晚。”她輕笑著,對身旁的男人說:“道格拉斯,你怎麼不把小祈一起帶來?他一個人在家一定很無聊。”
“他作業還沒寫完。”
“……當你們家孩子真辛苦。”
兩人越走越遠,舒子夜專注著找東西,沒注意兩人的聲音。
終於,她在一個抽屜的小盒子裡找到那隻耳環,照著鏡子戴好之後,又補了遍口紅,這才走了出去。
還沒走到樓梯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奈特?”
舒子夜抬腳的動作頓了頓,回身一看,前不久在某個小島上遇到的傑西卡正站在身後,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真的是你!”傑西卡激動地大踏步走上來,眼睛都發紅了。“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在我房裡?你知不知道有個陌生男人鑽進我的被窩裡偷襲我?我差點被嚇死了!”
天知道他那晚被那個突然冒出的男人嚇得有多慘,房門被鎖死了打不開,他最後只好跳窗逃跑,雖然只是二樓,但是也害他扭到了腳,腳踝腫了好幾天才好。
舒子夜無語地瞅著他,這位大少爺簡直是單純過了頭,正常人被這麼一搞都猜得出是怎麼回事了,偏生他還把她當成小白兔。
好吧,那她就給他上一課,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
傑西卡正要握住她的手傾訴思念之情,就聽見她說:“是我。”
傑西卡沒反應過來,“什麼?”
“叫那個男人來的人,是我。”舒子夜笑容憐憫,“把你丟進gay吧裡的人,也是我。傑西卡少爺,真遺憾,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柔弱的小白兔。”
傑西卡徹底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失聲叫道:“是你!?一切都是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呀,”她笑眯眯把頭髮撥到身後,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瞅著他。“傑西卡少爺,我老家有句諺語,叫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希望你記住咯。”
傑西卡大喊一聲,眼圈竟然紅了,又氣又難堪:“你這個賤人,你敢騙我!”
舒子夜後退幾步,示意他看大廳的情況,提醒道:“公眾場合,注意形象。”
“今天是我姐姐的主場,她才不會管我做什麼的。”傑西卡咬牙切齒,此刻只想好好懲罰這個讓他吃了大苦頭的女人。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卻看見她突然直直盯著樓下,一動不動。
“你在看什麼?這種時候你還敢分心?”傑西卡說著,卻忍不住好奇地朝她所看的方向瞥了一眼。
舞池的最中央,一對年輕男女正隨著音樂聲跳起了交際舞,雖然有些距離,卻依稀看得到,兩人的容貌氣質都十分出眾,像聚光燈般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池裡,而原本站在臺上應該最受注目的傑奎琳,臉色越來越難看。
傑西卡一眼認出兩人的身份,有些意外地嘀咕了句:“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