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遠山不言不語,只冷冷瞪著女兒。
舒子夜歪了歪頭,聲音很無辜:“您不用等了,查房的醫生沒有經過允許是不會過來的,護工已經被我支了出去,一時半會回不來。舒明恩今天去e國,周麗琦去機場送她了。大姐因為公司裡出了點狀況,還在焦頭爛額地開會中。所以現在……沒有人能夠救您。”
“爸爸,我問最後一遍:我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意外?還是謀殺?”
舒遠山瞪著她半晌,把目光移開,低啞地開口:“她是摔下樓梯,意外身亡。”
“說謊!”舒子夜握緊刀柄,“如果是意外,周麗琦的耳環為什麼會在現場?你為什麼要叫人去把東西撿回來?”
“又為什麼……不救她?”
舒遠山再度開口,依舊是那句話:“寧桑,是意外身亡。”
舒子夜眼中掠過嗜血的光。
一隻玉白的手猛然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握刀的那隻手抬起,眨眼間奪過了那把水果刀。
舒子夜驟然回神,看見一個絕不可能會在這裡出現的人。
“思逸?!”
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想殺人麼?”顧思逸把刀子丟到果盤裡,“這裡是厲城,我沒辦法能保你全身而退。如果你實在想這樣做,我可以先幫你把人帶到國或者別的地方。到了那裡,你想怎麼做都隨你。”
舒子夜望著他,理智逐漸回籠,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瞬間,她如果真的下了手,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人,畢竟是她父親。即便他令她心寒、厭惡,可他依舊給了她一半的生命。
舒遠山見自己脫險,費力地坐起身,伸手去按床邊的呼叫鈴。
“別白費力氣了,我早就把它破壞掉了。”舒子夜冷眼看著他,顧思逸的出現把她的思緒都打亂了,但是她今天必須把這件事情問清楚。
“審問的方式有很多種,最愚蠢的辦法就是自己親自動手。”顧思逸拉著她,坐到病床對面的沙發上。
舒遠山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反倒冷靜了下來,盯著顧思逸道:“你是顧思逸?”
前幾天有個陌生的年輕人在容氏的拍賣場上,天價拍下了那個hesperus手鐲,這件事就連躺在醫院中的他也有所耳聞。聽說那個年輕人是個藍黑色眼睛的混血兒,再加上舒子夜現在手中戴著的那個手鐲,造型赫然跟hesperus的照片一樣。因此,舒遠山已經猜出他的身份。
只是,他沒想到他會跟自己女兒扯上關係,看起來還關係匪淺。
“我是誰不重要,現在討論的,是寧桑的問題。”顧思逸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錶,對舒子夜說:“還有30秒。”
什麼?
舒子夜正疑惑,就看見周麗琦推門而進,一邊說:“遠山,外面怎麼這麼多保鏢……”
她看見房裡還有另外兩人,頓時嚇了一跳。
“舒子夜!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又是誰?”
“人到齊了,可以說正事了。”顧思逸拍了拍手,周麗琦身後忽然進來兩個黑衣人,把她往前一推,然後關上門落了鎖。
“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周麗琦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在地,連忙走到舒遠山身邊。
“遠山,這是怎麼回事?”她慌亂地看著丈夫,從包裡拿出手機想叫人,卻發現連電話都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