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建國不到三百年,先後有五位君王相繼長眠於此。
先王遊獵起家,統一北方後,三足鼎立迫成四海爭霸,可惜尚未看到大好河山,第二年因積勞成疾,不久便撒手人寰。
先王去後並未給後代子孫定下成形的陵制,輔佐幼主的丞相李?翻閱前朝史書,夏朝半生窮兵黷武的烈帝陵寢蜀陵,規模震撼後世,前後勞民傷財十年建成,但仍不可避免地受戰火摧毀,被盜賊所毀,宮嬪屍骨不知所蹤,帝王金玉禮器瓜分殆盡。
反觀涎陵依山而陵,封土堆建,務行從簡,罷免殉葬,雖在夏朝的九位皇帝陵寢室的中並不起眼,但卻是儲存相對完好的陵寢。
縱觀前朝依山為陵並沒有成為固定的帝陵建設規制流傳下來,燕帝國剛剛建立,百廢待興,國庫尚未充裕,建陵所用耗費巨大,恐無力負擔,但有一個既能在數月內修建好陵墓,又不減小規格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幼主採納丞相李?的建議,修建瞭如今的衡山陵。
顧北邵取走附近偏門掛著的火把,順著以前留下的記號,找到隱藏在石牆後方的暗室入囗,腳尖輕觸地上的碎鵝卵石,跺了幾步,機關響動,石牆變成一道移動的門,露出下階梯的暗室。
顧北邵頭也不回地走進去,雲暮極邊扶牆邊默默跟上,一路走到階梯盡頭,一處滿是壁畫的宮殿。
顧北邵又觸及腳下的開關,地面的磚板緩緩拉開一條縫,又進入下一處宮殿,空氣漸發稀薄,也傳出一股陳腐的味道。
顧北邵翻磚搗石,驚疑了一聲:“怎麼會裂得這麼厲害?”
火把照出壁畫上幾條深而大的裂縫,牆紙也掉光了一大半,顧北邵小心挪動開關,不出所料,牆角的機關發出動靜,他二話不說,拉上雲暮極趕緊走。
那敞開的門扉裡,火光閃爍,敲銅打鐵,一座掘不盡的礦道,陸續有人推車搬運廢鐵,道囗往下隱隱可見鍊金火舌的噴湧,民工兵匠的催促嚎啕,儼然一個喧囂地下城。
雲暮極想起先前那份圖紙,突然覺得已無足輕重,因為在顧北邵手裡的圖紙還有上千份。
在這管事的老頭恭恭敬敬迎接顧北邵,隨口閒聊了幾句,詢問工地的事宜。
“以後別讓我再看到有人跑去衙門狀告官府拖欠工款!”
老頭嚇得直哆嗦,領命訕訕退去一旁,顧北邵怒火漸消,面色稍緩,推開旁邊一處雜間,順勢將火把插去牆上,邊走邊沉聲道:“讓你見笑了。”
雲暮極胸口疼死了,不想開囗,一路走來都費力,好在終於到了,顧北邵輕輕推開石門,一聲脆響,石稜折射的光返照得睜不開眼,源源流淌的地下河水因低溫凝結成的冰塊將玄鐵冰封。
顧北邵站在冰簾前,一掌將其破開,取出一顆手掌大的黑石,雲暮極難以致信地伸手接過:“這……這是千年玄鐵?”
顧北邵要被氣得冒煙了,叫囂道:“不然是什麼?還不是你們吹得天花亂墜?說是像山頭那麼大,實際要提煉出來的!而提煉出來也才那麼一小份!”
……
皇陵外山林。
“長公主,已經一個時辰了,咱們該回去了。”
長公主心不在焉,落寞的目光緊緊盯著山頭,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只見為首一個黃金鎧甲的將軍下馬拱手:“末將來遲,還請公主恕罪。”
長公主神色憂愁,上前虛扶了一下:“是拓跋將軍啊,快快請起。”
拓跋將軍起身時,長公主又搶道:“現在,本公主命你即刻封山,除了本公主,今夜誰也別想進皇陵……”
拓跋將軍聞言面色凝重:“長公主,可是皇陵出了事?”
長公主咬牙擺頭:“你照做可保今夜無事發生!”
“是!末將領命。”
拓跋將軍帶兵離去,蘇雨仙眸光流轉,向長公主拱手:“長公主,你可還要回去?”
長公主仰天輕嘆,像是下定決心:“不必了,讓國師只管去做,本公主在此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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