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回府,悶聲不吭地將自己幽靜在紫雲閣,燭火搖曳,形影單薄,她一雙幽暗的眼眸終是屏氣落淚,只分咐婢女送上熱水,無需服侍。
婢女戰戰兢兢送上熱水,不敢直視長公主,彎著腰俯身快步退下,出門前一道冷令傳來:“今日之事,膽敢有傳謠者,殺無赦!”
婢女們知曉這位公主的脾性,不敢妄言,也不敢低聲細語,只因公主的貼身侍衛在暗,隨時封喉。
進入偏閣,迎面走來一華光女子,頭戴流金配飾,笑容如春風拂面。
“見過慶平帝姬。”
女子瞅婢女低眉順眼的樣子,莫名有些好感,語聲平和道:“你這急匆匆從皇姑的內殿走出來,可是皇姑遇到什麼難事兒?”
婢女跟隨長公主多年,到底是會應場的,不卑不吭道:“長帝姬是乏了,現已就寢了。”
慶平帝姬略有失意,目光在婢女身上打量一番,輕聲道:“我知皇姑最近正為皇陵之事煩擾,可再多公務還要注意休息。前兩日渭南侯爺送了幾名男寵,瞧著伶俐可人,可惜我身子歷來不好,不宜縱慾,府上那幾位吵得不可開交,我就不給自身添麻煩了,改日給皇姑送來。”
第二日,京兆尹領著內侍登門拜訪,見慶平帝姬在長公主府裡住了一日,暗地吃驚,不過也並未多想,略寒暄幾句,慶平帝姬也識趣離開。
京兆尹始終面色從容,在偏殿恭敬等候,直至日上三竿,長公主才由男寵摻扶者入殿,平常愛花心思打扮的她,今日也只梳淡妝,眸裡無光,掃視在場眾人。
長公主看向京兆尹,聲音如同被牽線的木偶,失去原有的生氣:“你來此有何貴幹?”
京兆尹按照顧北邵給的話一字不差地說道:“臣有些話不得不對長公主說。您這番勞師動眾以巡幸修?皇陵為借囗涉身犯險,實屬大意。當今大王龍體欠安,朝中局勢本就不穩定,若您有何不測,太子年弱,掌朝之輩患後戚宵小,擾亂朝綱!”
長公主撇了他一眼,深知平日便與太子的母妃不和,抿緊了唇:“皇陵出了此等大事,大王總以病為由推脫,國師親自監國操辦,穩定朝中人心,本公主甚是感激,不知國師今日派你來還有何吩咐?”
“公主可記得,國師自事發之後曾言要在修復皇陵後,辦一場法事。”
長公主怔了怔心神,若有所思:“國師莫非是學東越太子?挾舉國守孝的名義令手握二十萬大軍的鄴王剎時沒了清君策的理由,還瓦解了一場未雨綢繆的暴亂……可眼下清明未到,皇陵尚未修好,本公主擔心,朝中禮官會對此微詞。”
京兆尹低了低頭:“這……”
“還有一事,長公主得多加留意身邊人,近期宮裡雖無事傳出,但內府的人精的很,沒準會把訊息洩露,您遇襲一事,會不會早有人放出訊息?或者一直有人放出訊息。卑職雖不知長公主在此期間遇到什麼,但沒有比您更清楚,派來殺你的人目的明確,這次您走運放您走,下次絕不會手軟,再放過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好機會。”
長公主心慌意亂,挑眉看向京兆尹身旁的內侍,有幾分膽色,口出狂妄,但字字戳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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