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將房門砸了個稀碎,地面震動劇烈,外面下著磅礴大雨,眾人被嚇得提心吊膽,這小竹屋要是掀沒了,他們找哪去避雨?
但眼下最擔心的是郡主的安危,好好一個人,怎麼突然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暮極傷還沒好,打出拴天鏈需要耗費大量真氣,他不在乎身體狀況,心裡滿是很後悔,只差一點他就能救郡主,伸手夠不及深淵,眼睜睜地被結界反彈,與鳳驚羽一樣摔下樓去,一度陷入暈厥。
鳳驚羽重傷昏迷,他卻在半個時辰內就醒來,就算走不動,也要往上爬,結界卻在這時消失了,他半跪在郡主消失的地方,因迷茫而害怕,金侍長上前想將他扶起,被他推開怒斥拒絕。
金侍長忍無可忍,主子最終還是走到對郡主瘋迷成魔的地步,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揚手打了他一巴掌,衝他吼道:“她值得你對他這麼好嗎?現在真心全餵狗了!”
“你住嘴!她的命是用我的命來換,我倆的事何時讓你來做主!滾開!”
雲暮極眼裡有淚光,擺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根本沒有往日那般英俊光彩,獨有溫毒的氣質也不復存在,扶著門把手強撐著站起,冷眼看向眾人:“你們醫不好鳳驚羽讓我來醫!務必讓他吐出龍人的下落!”
……
殊不知,這一幕我都看在眼裡,鏡子的反面還是小竹屋,只不過是只有我一人世界的小竹屋,雙手瘋狂捶打鏡面,想急切地告訴他們我現在的處境,但依舊無濟於事,想哭卻哭不出,這雙龍的眼睛,是沒有眼淚的?
金侍長說的沒錯,我哪值得雲暮極拼了命的救我,最可笑的是,沒有鎮國神獸的出世加持,他或許根本不會來找我,也或許不會有這段孽緣,沒有這段孽緣,我今後也不會活躍在政壇上,成了外人眼中的“興風作浪”的妖女。
嫵喚正在包紮鳳驚羽身上的傷口,這個女人每換一個地方就會改名字,美其名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實則還不是老樣子,這叛徒當得不知所謂,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問她,剖之更多底細。
我心灰意冷地蹲在一個角落頭,跑遍了小竹屋上下,衝著製造幻境的幕後大喊大叫,早聽聞龍人行事頗為怪誕,絕非合乎人之常理,到底怎樣才能見龍人一面,實在不行我可低聲下氣地求它。
只要……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繼續愛我所愛之人。
“繼續愛你所愛之人?你所愛的人是誰?”
我腦子有些發昏,究竟是幻聽還是真的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跑到雲暮極跪著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毫無觸碰地穿過如煙雲,似乎想尋求安慰,也不知他能否感受到我就在他身邊。
鳳驚羽吃了雲暮極的藥後,身體還是沒有絲毫起色,後背上有一道藍色的爪印,雲暮極在其背後輸氣運療偶間觸及便感到一陣惡寒,像黏液般怎麼甩都不掉,一向殺慣人的他戾氣十足地在救人。
我取下右耳的龍骨耳夾,這是龍人貼身之物,看了半天沒意思,只不過是個進出東海門口的信物罷了。
曾經看過一個話本,說過英雄好漢要讓寶器認主,需得將自身血液滴入寶器中,待其吸取主人血精後,便能透過自身反應,認可自己的主人。
我苦笑道:“不妨一試吧。”
故事沒準是真的,取自真人親身經歷。
我咬破手指頭,擠出幾滴血滴在雪白的龍骨上,血滴像小血球,滾落龍骨上,卻不見得粘稠,順著一邊且不帶血跡地滴落地上。
雪白的龍骨一分未沾染上血,我心想,難道是受這龍人幻術的影響?接著試多幾次,隨著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已經咬斷指甲的手指頭全是血的腥味。
“你有愛的人嗎?”
“……我想這些問題有什麼用?”
“不是你想,是我問你,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我捂著腦袋抓狂道:“有!”
話音剛落,身後的鏡子爆裂碎開,我失去重心仰頭就倒,幸好一個身影飛快地接下我,不是雲暮極,這懷抱也沒有屬於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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