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靜悄悄的,樓下不敢吭聲,隨著一聲鐵鏈斷開,鳳驚羽竟可自行解開拴天鏈,面對眾人一片錯愕,他隻字未言,抬腳一陣輕功上樓。
嫵喚隱約這兩人又要打起來,連聲叫喚,驚醒場中睡夢人:“愣著做什麼?快上去拉架!”
金侍衛當即招呼數位隨從,紛紛朝樓上趕去,開門那一刻,還以為是走錯房間,只見鳳驚羽扶我安頓在椅上,也不見另一人身影。
難道自家主子被打敗了?金侍衛擔憂地望向四周,心口懸著,一手拉開旁邊的屏風,雲暮極不緊不慢地收回鐵鏈,幽聲道:“滿城都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那知府,看來是真不想要他一家老小命,金侍長,這種小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等等,你不是說使計引那知府入局嗎?殺了他們,只會讓知府今後更無顧慮,變本加厲地更想借朝廷的刀替他妻兒報仇……”
我還未說完就被雲暮極打斷,聽著鐵鏈拖拽有如陰差前來勾魂,在我周圍遊走,即便有鳳驚羽護著,仍直冒冷汗,聽一聲冷道:“要的,就是他主動現身,狗急了才會跳牆,不是嗎?”
“放年幼的小孩一馬,可否?”
雲暮極一向殺人成魔,有時到了妥協的地步,態度反而會變得強硬,但這次他沒有說話,在鳳驚羽看來,他是在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打量我,似殺人後的興奮,似獵物到手的決心。
“好啊,明日我便將他那幾個妻妾的頭顱懸掛在揚州衙門上,就算他不敢來,也未必不會不來。”
雲暮極拉著長長鐵鏈,試圖逼開我一旁鳳驚羽,方才兩者巨大的衝擊力差點把我逼出內傷,一番好言相勸後,才讓兩者略加收斂,我朝鳳驚羽低聲道:“臨走前,他還有幾句話要交代我。”
鳳驚羽天生異瞳,敏銳異於常人,漸漸鬆開我的手,向後退幾步,嚴密注視雲暮極的舉動,若有異常,隨時拔劍。
哪知換作雲暮極心裡不舒服,欲再度鐵鏈擒拿,內力消耗過度的他又咳出不少血,我伸手摸索地碰上他的胸膛,又縮了手,問道:“區區一個地方知府你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到底是為了什麼?讓你耗神又耗力的……”
雲暮極嘴角揚起,抹開那處血跡:“你吃了我給你投餵的藥,明日午後藥效就開始發作了,安心照我說的去做。你也別怪我多此一舉,你此番進東海城,初時順順利利,後來為何不敢入城?你大可去問問你的親信。”
身後傳來鳳驚羽悶響,不知是內力反噬的作用,還是被雲暮極的話一語說中,我內心考量,要麼是有人刻意阻撓,要麼……不由感嘆自己的想象力真豐富,奇奇怪怪的理由都編出來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怒懟道:“你休想轉移注意!”
“呵,今夜就到這,明日我會來接你,等這事一過,你很快就能進東海城了。”
雲暮極作揖告辭,經過嫵喚身旁,隨意打量她一眼,說道:“這是不打算告訴她嗎?不著急?”
房門重重一關,嫵喚三兩下除開身上的繩索,急切地到我身邊扶我坐下,看向一旁的鳳驚羽,心想或許得到了他的授意,才選擇從實道來:“郡主,城主與東海那幾股勢力有點鬧僵,無暇顧及到我們,所以才派驚羽大人來接應。”
“接著說……”
嫵喚見我臉色難看,嚥了咽口水,接著道:“憑我們實力是絕對能進城的,也不會把那些蝦兵蟹將放在眼裡,但罪魁禍首的根源出在東海城內……即便我們真進城,裡面的戰火硝煙恐怕會把我們逼退……”
我搖頭說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既然現在進城有困難,那我們就改改原先的計劃,這沒什麼,反倒你隱瞞不說,我一天天過得渾渾噩噩,也不知道自己活得明白不?”
嫵喚心想也不好意思,蹲下身,握著我的手,好聲好氣道:“好郡主,我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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