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這花不好養?我自幼生長於民間,豈能敗於你所謂宮藏養花之道?”
阿狂見我聊得投機,豪爽大笑,真是奇怪,他一個冷宮侍衛身上滿是結交江湖義士的氣概,也不見被深宮規矩束縛的節氣,在場的宮女太監沒一個敢上前攔他。
“這很簡單,郡主不防換位思考,這野花生長於自然,吸收的可是日月精華,非宮中泌料可使其朝氣蓬勃。”
感覺今日諸事不順,一事無成,大好心情也被閒人敗壞了,我輕輕嘆息,咬牙切齒:“好你個侍衛,何時輪到你教我做事?”
“郡主息怒,我的職責雖是在冷宮看住那些瘋婆子,但這裡的一花一木也有照料,有人拔走我的心頭肉,我可是飯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安……”
“好了,好了,這花就留著在這吸收日月精華吧,我不摘了,咱們回宮。”
阿狂有些懊惱,怎麼說幾句就令我不開心了,情急之下叫了聲郡主:“您若是喜歡這些花,我可以忍痛割手,反正這些小花很好長,不出幾日可見嫩芽了。”
我臉皮一抽,回頭乾笑道:“你這……我說了不摘了,就絕不反悔。”
“郡主別跟我這小人一般見識,方才都是說笑,可能您是認真了,不過不打緊,這冷宮偏僻,少有人走動,日子過得怪冷清,難得見有與我所見略同之人,千里馬難遇知音,郡主採些花兒帶回去,也算成了冷宮瘋婆子心念皇恩的夙願……”
阿狂俯身採了些菊花,遞到我跟前,我猶豫不接,他便讓旁邊的宮女接下,好意我領了:“多謝,我拿些回去泡茶喝,若覺得口味得當,改日我再來。”
阿狂雙眸清澈可人,有幾分女貌之像,眼角裹藏一顆淚痣,這般好看的容貌留來當侍衛可惜了,想起前朝那幾位斷袖王爺養面首的醜聞,當下才理解,這不怪他們,細看是個男人也會把持不住。
阿狂見我目光呆滯,伸手晃了晃,出聲提醒道:“郡主,您在這要站到何時?冷宮離東宮很遠,早些回去早些歇息,恭送郡主。”
我抱緊手裡的菊花,朝他福身,回去路上,一旁宮女總是小聲嘀咕阿狂的美貌,花痴得要緊,我默不作聲,再次經過玫嬪的住處,還是忍不住駐足一望。
想著往事出神,突如其來被裡頭驚天亂喊嚇壞,玫嬪曾關照過我和紀炎月,雖然彼此不甚瞭解,但一個落魄的冷宮嬪妃既無價值,卻又遭人暗害,我看不下去,拔出赤月,砍斷了冷宮鐵重的鎖鏈。
“郡主,不能進去啊!”
“把附近的侍衛都叫來!你們幾個快去找大皇子!”
我沒理會身後人的吶喊,徑直朝冷宮深處走去,高聲大喊:“玫嬪娘娘,你在哪?”
叫了幾聲無人回應,我預感不妙,朝著聲音最近的方向,拔劍斬斷了破門,蛛網灰塵撲面而來,房樑上掛著一條白綾,我意識到不對勁,剛想走,伴隨一道淒厲的叫喊,脖子被白綾纏上,我呼吸困難,好在赤月在身,三兩下除去白綾,一腳踹開身後那個想勒死我的瘋婆子。
“郡主,我在這邊,那條蛇快過來了,快來幫我!”
該死,竟分不清方向,打暈那個瘋婆子後,我轉頭來到隔間走廊,提劍停在玫嬪寢室的門前,稍晚一步,那毒蛇就到她床頭了。
我小心翼翼地揮舞劍鋒,以此讓毒蛇分心,手起劍落,把他三角位置的頭顱砍下,驚得一身冷汗。
玫嬪見狀也鬆了一口氣,捂著胸口,深深下拜,我握住她的手:“娘娘不必多禮,我不是公主了,郡主才符合我的身份。”
玫嬪陪笑道:“是,多謝郡主救命之恩。”
門邊咚的一聲響,阿狂不知何時站在門外,身後跟著一群侍衛,眼看事鬧得很大,我只好與玫嬪道別,說了幾聲安慰的話語,便在侍衛們的帶領下出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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