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太子仍在東宮內殿忙碌公文,秦折如山高,平常見人勾心鬥角慣了,一點小事也要上報,太子拂去飛蛾撲火,燭光被撞落地,火燒了不少。
“區區小火,何足掛齒,星星之火,似可燎原。”
太子盒上雙眼,為這段時間操心國事而感到值得,趁著手裡的棋子還有用,不如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宮女太監都處理的乾乾淨淨,留給太子一片清靜之地,太子吩咐地上的灰燼明日再打掃,眾人默默退去,偶見大皇子從身後的大屏風出來,太子扶著額頭盡顯勞累:“你來做甚?回去吧,明日你還要溫習功課。”
大皇子看著太子壓力如山,內心卻毫無波瀾,彷彿早知道如此,一如既往地往火坑裡跳,江山是他的家,百姓是他的子民。
“父皇,兒臣今日去見郡主。”
太子眉顏舒展,稍有些許精氣神,抬頭說道:“哦?覺得此女如何?”
大皇子從容以對,只因實事求是,太子方知他心事,他既而說道:“別看她整天嬉皮笑臉,時而精神緊張,鬱悶不歡,她其實很無助……父王,我知道她的事不少,若非那預言……”
太子出聲制止:“你有沒有想過,孤與你執掌東越天下棋局,是否會有一天成了他人的棋子?”
大皇子眨眨眼睛,對太子的一番說教,既不理解,又不想說出:“你是說三叔?我怎麼覺得他一回來天下就要大變了……”
太子鬆了一口氣,拿起摞在一旁處置北燕難民的公文,上面還夾著一道緊急奏摺,他不忍直視,唯恐裡面還有更恐怖的訊息,大皇子伸手接過,並讀了出來:“裴府夜裡逢殺,北燕難民上書情願,將軍一一安撫,臣請殿下,加派義軍,平定亂徒,鎮守北疆。”
大皇子大驚:“西南戰亂尚未平定,東海倭寇再度重生,朝廷一下子哪來這麼多錢籌備兵馬?”
太子陷入沉思:“這不看還好,一看不知怎麼是好,莫過於強行抓壯丁,補充各路兵力,這是不智之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緊急通知六部。”
“父皇,你是想再拖一些時間,可到時事情過於堆積,只怕你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當今聖上……不也如此而染病?”
太子起身來回走動,一身黃袍穿得神聖高大,如今猶如一道枷鎖,困在高大的龍椅,國家存亡危在旦夕,若是他不能擺平,他這一脈就再無繼位的可能。
“傳孤密旨,速召兵部尚書入宮,孤打算,向他國借軍。”
大皇子聽後臉色大變,伸手攔住前去傳信的暗衛,太子氣急呵斥:“放肆!你敢違抗孤的旨意?”
大皇子固執己見,但他沒有注意到太子微變的神色,彷彿回想起當初,他受封太子時,當今聖上想試探他的決心,他如是回答:“父皇,不是兒臣變了,是兒臣長大了。”
“父皇,不是兒臣變了,是兒臣長大了,兒臣有自己的思想,也絕不會任人擺佈,您不能急功近利,雖買軍轉價可減少國庫損耗,但要辦此事難全黑市,難免不光彩,屆時難免其他三國會如何看待我東越?”
太子心中五味雜陳,大皇子在替他批閱奏摺,無意間看到西秦攝政王加蓋官印的親筆信,好奇出聲質問:“父皇,攝政王怎麼突然與你聯絡?”
太子不語,默不作聲地收起信件,這讓大皇子更加好奇,被自己的父皇連夜趕走,灰溜溜地滾回居所,行經一座樓閣,牌匾寫著“鏡水樓臺”,而身後一個腳步聲逐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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