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冰冷的水裡掙扎,被底下翻滾的渦旋急得團團轉,他們必須遊得更快,甩開潛伏在暗中的野人。
紀炎月突然叫停二人,讓他們不要再前行,似乎再遲一會可在萬丈高的瀑布滾下,果真如此,三人再泳一段距離後,逃到滿是密林的岸。
撞斷的船身連同幾個不知情的野人被水流逼得摔下瀑布,而剩下的一群人嚇得六神無主,紛紛四散逃離。
也正是在回去的路上,死傷慘重,遍體屍體,士兵們不做多停留,連同無辜目睹慘案的人也不放過,等滅乾淨,即可抽身離去,無人會知道今夜會是他們的傑作,一個亂世苟活的地方戰亂,反叛,血腥,屠殺本就如此。
“你們跟上去,不可放過任何漏網之魚!”
“是!”
三人一路狂奔,逃到一處溼地,迫不得已又往一邊折返,西南邊境的雨林地帶,沼澤遍地,毒氣肆虐,沒能跑多久,一人支撐不住,栽倒在一棵樹下。
“我方才似乎聽到一陣煙花聲響,你們聽到了嗎?”
行腳商人歪倒在樹根旁,聽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云,他現在只想提著力氣重新逃亡,開始同情紀炎月那段艱難的歲月:“你這兩年也太難過了吧?這要跑個十萬八千里,要我老命!”
紀炎月也說隱約聽到,還不確定是否是馮臣派來的人,那人直說他叫文常,是馮臣下屬一個提筆記錄的散官,平常傳信這些事他了如指掌,這煙花的形狀和聲音絕不會出錯。
紀炎月聞言即刻收斂,面帶討好之意,當年東越出了個逃犯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不知文常對此事可有印象,想罷,他試探性問道:“文兄啊,你與馮臣不遠千里來此地做甚?”
文常一屁股坐在行腳商人的身旁,活絡一下筋骨,發現膝蓋上有一處半大不小的傷口,紀炎月見狀開啟行腳商人的錢袋,拿出一瓶草藥遞給他。
“謝謝,能遇到你們算我命大,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是這裡生活的人啊,你們是哪裡人?”
空氣氛圍逐漸凝固,行腳商人乾咳幾聲,免得大家尷尬,紀炎月想了想,便說道:“我是東越人,不過是在北燕長大,難免會帶些北境口音。”
“哦?你呢?”
行腳商人早已有所準備,話語流利通暢:“我四海為家,常年旅行慣了,不知你可分得清我說的是哪國官話?”
文常笑著搖頭:“不知,但看你這樣子有點像西秦人。”
紀炎月朝行腳商人眨眼睛,叫收回口風,該輪到他問了:“文兄,話又說回來,你不遠千里來此虎狼危險之地作甚?且不說活著福大命,我們就為了趕最後一條船,險些搭上性命,也不知以後還能否回去?”
紀炎月這話很周旋,一來故作關心交談,二來撇清自己的嫌疑,一般能在此險境生存的人,指非泛泛之輩,文常同享道理,既然是老百姓的訴求,就算人言輕微,也有必要向馮臣提議。
“你們放心,此事我定稟告馮臣,當答謝一番救命之恩。其實,實不相瞞,太子命我軍等處理西南各部落動亂,恰逢來的不是時候,為了打探更多訊息,我與幾人毅然決定赴身前往,這去的時候還好,但回去剛好就被一群路過的野人抓去,這之後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紀炎月自當領會好意:“那便多謝文兄了。”
“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談何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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