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拉著颯露紫在一棵樹下拴緊馬繩,馬伕提著草料和刷子為馬兒清潔,侍衛幾聲敷衍,倒讓馬伕嘴唾沫飛起:“王爺論功天下無人比之,論賞山珍珠寶無以媲美,颯露紫隨王爺征戰,中發致命傷害,亦無所畏懼,披荊斬棘,你不明就裡,不僅對馬兒不敬,更是對王爺不敬!”
侍衛曉得馬伕老糊塗犯病,不想與他計較得失,馬伕卻拉著他不放:“小子,你年輕力壯,夜班未至,不急不急,過來幫老夫一忙。”
侍衛路途跋涉,渾身提不起勁,馬伕拿馬鞭對著他,他以為要往他身上打去,原來是要教訓他:“年輕人,別目中無人,老夫像你這歲數時便早早參軍,跟隨司馬老將軍南征北戰,你還是你娘肚子裡的蛙蛙小孩。”
“我也過參軍,但被軍部駁回請求,只因我父親在山上盜賊作惡,前科累累,連累我當成法外狂徒之子,最後只好來王府當侍衛,好在王爺不計前嫌,勉強收留我,日子還算過得去。”
侍衛兩手託著馬蹄,由馬伕清洗乾淨,不遠處幾個小孩打鬧啼笑,侍衛注意分散,馬伕喝斥叫他集中精神,馬蹄的汙垢還未除乾淨。
侍衛不解,就這點破事叫他幫忙,馬伕年紀又不算大,幹起活來一口矯情,一口訓斥,讓他十分心煩氣躁:“我說老先生,馬蹄清理完了嗎?我要回去當差了!”
“王爺安能馬平天下乎?”
侍衛越想越氣,乾脆就不幹了,等最後一刻擦完馬蹄,隨手一揮,扯開馬伕手腕上的奴隸印記,侍衛先是一驚,破笑道:“奴隸就是奴隸,能指望你能說出什麼堂而皇之的道理?做你的馬伕,其他事少管!”
“站住!”
馬伕大聲怒吼簡直不要命,侍衛將他按倒在地,露出刻在骨子裡的山賊面目猙獰,居高臨下:“區區一個奴隸,也敢對我使呵?”
“小子無所畏,道理講來不聽,助長小人之心!”
“臭奴隸,你在教我做事?”
馬伕被打的頭破血流,蜷縮在颯露紫腳邊,就算捱打也要保護馬兒,愛馬如命,愛馬如子,他養大馬兒三代,無數個日夜操勞對他來說就是親人相伴,不停揮手,倔強的勁越不服軟:“馬兒尊貴,傷不得,草菅人命,儘管拿去!”
侍衛越來越囂張,將馬繩打在馬伕的背上,勒出幾道血痕,不知打了多久,侍衛覺得太累,這才放他一馬,過後再頂嘴,他再打。
馬伕至始至終不認輸,淚水往肚子裡咽,拿起桶裡的抹布,溫柔地幫颯露紫擦走背上蚤子,嘴裡不忘嘟囔幾句洩憤:“王爺治下不嚴,教而不善,將為大錯,蓋天下無人敢封神久矣!”
其實不然,馬伕手裡的印記是昔日被東越人抓去俘虜,被逼頂著烈日修築城牆,後來他與戰友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與司馬老將軍的部下里應外合,楚軍重新佔領城牆,收復失地,血海城牆也在一夜之間全數倒塌。
這倒對他來說沒什麼,他因舊病復發,不能待在軍中,曾經養過馬兒,對習性熟悉,先帝曾對當今陛下說過,將颯露紫贈於齊王時,也將京城最好的馬伕交給他。
……
一夜過後,我不願早些醒來,嗅到身旁龍涎香氣,這才發現我誤將雲暮極的大衣當成棉被,摸著腫脹的額頭,思考著哪一環節出現錯處。
我該不會中毒了吧?我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倒也沒必要一驚一乍,翻身從床上下來,正巧小茶端著早點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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