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無為,清淨自然。”
主人家將草編的斗笠戴上,拿魚竿點著行腳商人的腳邊,一塊金元寶從籮筐破碎的洞掉了下來,行腳商人吃一驚,眼疾手快地將金元寶撿起,懇切地再次向主人家道謝致歉,並將藥草膏拿給他聞。
主人家露出淡淡的笑容,笑口常開總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不錯,我就要這盒了……兩位兄弟來山上不容易,試問如何找到我?”
紀炎月一手按住行腳商人的肩膀,眼神示意他放心,交給他來說,向主人家拱手以禮:“到底瞞不住仙人的法眼,我們自黃北坡那邊上來,說來也奇怪,早先聽聞那邊駐守東越軍隊,今日前來卻連個鬼影都沒有……”
“亂世中自顧自命最為要緊,這山間谷地恐設有埋伏,毒蛇蠱蟲難測難防,二位遠道而來辛苦,不妨在我簡陋的院落小處一時?”
紀炎月和行腳商人對視一眼,既然都無異義,那就在此地休息,主人家放了草墊地,似乎迴歸先朝的風氣席地而坐,這般返璞歸真的生活算是少見,兩人曾是京城中人,早已見慣街景的花花綠綠,燈火闌珊。
紀炎月吃起香茶,沾著糊餅,好奇瞧著主人家這身裝扮,打溼雨水斗篷和斗笠外層似乎環繞著一層金光,光射下雨滴化作絨毛細線,主人家一揮手,一條大魚釣了上來,金光化作水霧,聚散開來又何等回去。
主人家見他認真觀察的神色,不由笑道:“這位公子在看什麼?我屋裡可沒什麼好東西?都是撿來的玩意。”
紀炎月急忙擺手:“仙人誤會了,我只是好奇你這一身金光從何而來?”
“遵從內心,道本自然,並非有光得以顯真,並非看到光得以仰慕,所謂的光,勢必要從內心凝聚。”
紀炎月和行腳商人看著直呼搖頭,他們是四海天涯的遊客,缺錢時賺點小利小潤,無聊時周遊列國乾點實事,有空坐下靜下心才能想到這一番道理,仙人閒雲野鶴的生活他們嚮往過,雖然同是自由之身,但境界卻大相徑庭,有的得道成仙,有的拘泥於野蟲。
各有所求罷了,紀炎月心道,主人家依舊興致沖沖地釣魚,勢必要跳更大的一條上來,方才那一條實屬難得,都說些人無慾無求,怎樣他提起慾望來了?
“仙人,可否讓我們參觀你的舍屋?”
“不可。”
紀炎月狼吞虎嚥地將嘴巴的大片胡餅全吞進肚子裡,借來行腳商人的紫玉葫蘆又喝了些酒,淡淡說道:“想必裡面不方便,我們都理解……仙人,可否幫我們釣一條這麼大的魚?價格好說,說來慚愧,我們一晚上跋山涉水,也沒吃過東西,這傢伙說的,要吃鹹魚……”
魚竿顫抖了一下,隨即將線扯到河底,主人家定定回道:“尚可,你們稍等……”
結果到了日落西山,主人家叫醒了兩個昏昏欲睡的人,將一條肥美的大魚送到他們手上,說道:“這裡有一條便捷小道,到那邊的村落你們就安全了,跟我來。”
兩人的美夢都被驚醒了,心情自然不好,趁著夜幕還沒降臨,他們跑路的動作變得很快,跑到一處森林時,仙人消失了,他倆四下尋找都找不到,猛地踩到一塊硬物,突然又發現躺著無數士兵的屍體,新鮮的血液似乎證明他們錯過時間而這裡發生了殺戮,紀炎月不敢走多遠,叫住椅一棵樹上還想偷懶睡覺的行腳商人,口水都快滴到他頭上。
紀炎月胃口湧起一陣噁心,不耐煩地催促道:“快下來,仙人指路了!”
行腳商人睜著惺忪的眼皮,懷裡抱著的魚不知為何這麼遠的路走下來才開始跳動不安,一個魚尾翻身,騰躍到了空中,化作一個圓滾的白光,兩人被這一刺激睜不開眼睛,帶他們勉強好受些,一條白光大道就出現在眼前,而白光的盡頭卻朦朧迷茫。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紀炎月堅信這是仙人指路,離開這是非之地,於是拽著行腳商人往前衝。
……
遠處的山坡上,主人家都看在眼裡,兩個危險的火把消失在樹林中,雲暮極走上前向他道謝:“多謝仙人救命之恩,在下有些事想請仙人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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