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消停歇,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微弱雷聲,我拾起地上的玩偶,那是小時候,太子親手織給我,布料早已過時,當年的情誼猶在,太子推門而入,看見的便是此景。
太子細細撫摸我一團長髮,我本能抗拒,可無奈架不住他撲過來的勁,這份溫柔真把我當成親女兒看待。
我一時找不到話聊,太子卻笑說:“桌上的糕點不好吃?”
太子又自嘲道:“也是,沒有你母妃做的好吃。”
“大伯……”
太子有些高興,問我:“嗯?想什麼呢?”
我先把玩偶放回原位,不禁納悶,這麼多年過去咋還留著這些老舊玩意?父王也沒做過這份過於親愛之事啊,我這個人自小讀書蠢,別人家的孩子教一兩遍就會了,但是我得聽過十遍才頓悟,父王才不會送一些女孩子愛玩的東西,只會送一些不可理解的天書。
“你若喜歡,拿些回去。當然常來玩最好。”
太子笑得甚是滿意,往我嘴上投餵一塊甜餅,味道極甜,但太過甜,難免心裡不舒服。
敲門聲響起,外頭有人稟報說,是齊王攜公主在偏殿,有事與太子商議。
太子臉上不悅,對我只當是臨時有事,很快便回,這時侍衛又說:“殿下,齊王說是見到郡主在裡頭,不妨一同前行?”
想著昨天的事還沒解決,我就算不情願,也不能拒齊王一番盛情邀請,太子提醒我,隨河之變在前,不可再生變故,我曉得其中道理,只是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這要是萬一哪壺不提提哪壺,不知不覺得罪人,誰也救不了我。
“走吧,有我在。”
太子可謂是輕描淡寫一句話,說出了不少無奈之感。
東宮正殿比大殿較為肅靜,外面的花叢鳥獸有著窗簾隔絕,書香氣息環繞,書生最易陶醉其中,可惜太子不是書生,曾統領十萬精兵的武將對這些並不在乎,只求心中所靜。
齊王自顧自喝茶,似乎並未注意到我們二人腳步輕抬,跨入殿中,一番隨意的較量在等著我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世道慘淡,不容置疑。
昭平公主快步走上前,調皮地攔住我,要問我自家姓名。
“寧王之女?就是那個失蹤的寧王?他去哪了呀?”
對上昭和公主那天真浪漫的雙眼,翻滾多年的心緒一下子將我狀態降到冰點,我嘆息道:“失蹤很久了,我不知道他在哪。”
昭和公主眼淚汪汪,對我也是傷感,感同身受之外又多幾分楚楚可憐,她嬌小的身姿不及我肩,年齡比我小的多,聽說她很早就被定下娃娃親,不知真假。
這幼態姿色,不禁讓人愛憐多望幾眼,我突然明白,為何南楚皇族上下皆寵她。
“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太子拉開我與昭和公主的距離,為表尊卑有別,提醒我先向她行禮。
昭和公主歪著腦袋,偏向一旁的步搖響個叮噹沒完,走起路來更是燦然奪目,誰知她奶聲奶氣,敢對太子頤指氣使:“你幹嘛拉開她!我要跟姐姐玩!”
“昭和,不得無禮!你是愈發不聽話了?”
齊王出聲呵斥,昭和公主怕他發怒要回去告狀,想起先前之事,不調皮搗蛋了,只好乖乖地坐在一旁。
太子拉著我坐回中間的位置,龍椅高貴,配上高貴之人,太子心裡清楚,坐著不像以前那般舒坦,多了齊王這個眼中釘,隨河之變今日總該有著落。
“齊王殿下,隨河之事尚書部會盡快辦好,也不差這一兩日,您冒雨趕來是為何?”
齊王抿一口茶,談談說道:“若非佩兒偷跑出去,本王亦不會途經此地,今日來聊,事關人質變動?太子可想好了?”
齊王目光隨意在我身上游走,血紅的眼瞳邪惡,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拉扯太子衣袖,但太子卻未當看見,接上齊王的話:“小白的父王生前交託孤親自撫養,不可出任何差錯,齊王若執意如此,不免叫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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