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衍……你能不能拉上窗簾?”
彼岸聲音微弱,樊衍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麼,他只有一個認知不停旋轉,彷彿要沖破天,那就是——“彼岸!彼岸你醒了?!”
彼岸想要抬手遮住眼睛,發現手臂實在疼得厲害,只好作罷:“是。”
彼岸昏迷不醒的時候,樊衍有能力朝著她說上一天不嫌累。能說大概是職業帶來的習慣,這些話他更多是說給自己聽,是一種讓自己心安的自言自語。
但是現在彼岸醒了,可以回應他了,他反而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
樊衍語無倫次起來:“彼岸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的傷每天都會好一點,時間長了連疤痕都不會留,你不要擔心。肌肉有沒有僵硬?雖然每天都給你輕微地活動,但躺久了肯定會不舒服吧……對了,彼岸你口渴嗎?瘋子說你這麼久沒好好喝水,醒了一定會口幹,我去給你倒杯水。”
慌慌張張就要去倒水,踢到床腳把自己絆了一下。
彼岸閉著眼睛被樊衍逗笑了,她始終沒有睜眼,但她能想象樊衍現在這樣子,一定很有意思。
這個男人的那些絮絮叨叨有一段沒一段,盤旋在彼岸的腦海裡,讓她內心有些些微不可查的柔軟,連帶著覺得這個男人有趣起來。
樊衍看到彼岸展顏一笑,一下子愣住了,兩個人都沒有動,房間裡靜得聽得到銀針落地的聲音。
好一會兒,彼岸打破沉默說:“幫我拉一下窗簾,刺眼。”
“哦,拉窗簾!”樊衍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剛才真是太慫了,怎麼就會不知所措了呢?彷彿手腳舌頭都不聽使喚。
窗簾“唰”的一聲被拉起來,房間並沒有暗下去多少,但好歹遮住了大部分強光。
彼岸感覺眼皮外邊不那麼亮堂了,試著睜開眼睛。
樊衍正在一步步向她走來,他深吸一口氣,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你還需要什麼嗎?”
彼岸張嘴說:“水。”
樊衍放下她的手,說:“你等會兒,我去給你倒水。”
樊衍又一步步走出房門。
剛離開彼岸的視線範圍,樊衍三步飛奔到客廳,左右張望,但是腦子不夠用,不記得水杯放在哪兒了。
林無棄見狀說:“樊樊,你找什麼呢?”
“水杯。”還在滿世界東張西望
林無棄傷患單腳跳到飲水機旁,開啟櫃門,拿出一個杯子放在桌上:“喏!”然後看著樊衍擔憂地嘀咕:“這孩子該不會是急火攻心傻了吧?”
樊衍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事,他告訴大家:“彼岸醒了!”
林無棄:“什麼?”
李笑騰地站起來,跑進了房間,樊衍抬水緊隨其後,還順手拿了軟細管插進杯子裡。
大家都跟上來,擁進房間。
李笑蹲在床邊:“大姐你可終於捨得醒了!你知道嗎,你馬上就躺滿十天了!”
彼岸皺眉:“這麼久?”
“是啊,久到都破紀錄了!現在有時間聽我罵你了嗎?媽的你不要命你想想我啊,我還要你的命呢!”
樊衍撥開李笑:“彼岸才醒,你讓她靜一靜。”然後把杯子的吸管湊到彼岸唇邊。
彼岸張嘴咬住軟管慢慢吸,心說這段時間最煩我的大概是你吧。
“都睡這麼久了還不夠靜啊,我說兩句礙著你事了?樊衍你現在護食護得厲害了是吧!”
林無棄看著兩人圍著彼岸吵吵鬧鬧,再一次露出老母親般的微笑:“太好了,終於醒了。”
彼岸喝完水,問道:“後來發生什麼了?我……”
李笑回答:“吳智子被歐文一槍爆頭,但是我們都中招了,樊衍看到了四號,應該是被動掠奪了四號的能量,然後你們就夫妻雙雙來昏迷,留我們自己打怪。”
彼岸低聲叫:“瘋子!”
樊衍尷尬地蹲在原地,彼岸的臉離他不到五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