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沒有迴音,只有微弱的氣息噴吐到樊衍的後脖頸,讓他知道她還活著。
樊衍每走一步都要咬住後槽牙,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來,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疼的。無盡的灰色中,只有樊衍的喘息聲,那聲音在樊衍的耳朵中無限放大,眼皮不受控制地要塌下來。
“我不能倒下,我倒下彼岸就真的沒救了。”樊衍揹著彼岸,左手的指甲摳進右手掌心,努力讓自己清醒。
忽然,他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背上的彼岸從他背上滾下來,無知無覺地倒在一邊。
樊衍眼前昏花,掙紮著爬過去,被血染濕的右手緊緊抓住了彼岸的胳膊,那個地方醜陋地塌陷下去,面板幹硬,樊衍看著都覺得疼。
樊衍緊緊抓住那隻手臂不放,就在他意識恍惚的時候,頭頂上出現了熟悉的聲音。
樊衍心裡一驚,清醒了大半——是那個人!
只聽那聲音幽幽地在虛空中帶著回聲響起:“我的孩子,親手殺死自己的感覺怎麼樣?救不了自己喜歡的人是不是很痛苦?”
樊衍左手握拳:“你到底是誰!”
“這很重要嗎?”
樊衍喘著粗氣不說話。
“我還給你準備了很多小驚喜,你可不能就這麼死掉。”
“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不要著急,這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呢。孩子,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你就可以繼續體驗精彩的人生了。”
樊衍聽著這話,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塌,他的意識掙紮著告訴自己不要睡去,可是眼前卻開始朦朧起來。
那個聲音還在回蕩:“睡吧,孩子。睡吧,好好睡一覺。”
直到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樊衍聽到耳邊很嘈雜,似乎是打鬥聲。
他睜開眼睛,感覺自己靠在一棵樹幹上,彼岸就在他身邊,他連忙抬手去探彼岸的鼻息,隨後鬆了一口氣。
不遠處歐文、肖霄和五個人打作一團,節節敗退。
這時,身邊忽然有人說話,嚇了樊衍一跳。
“樊樊,你醒了!”
原來是旁邊一棵樹幹靠著的同樣榮登傷殘寶座的林無棄同志,剛才打鬥的聲音吸引了樊衍的注意力,傷殘同志自然而然被他忽略了。
林無棄看樊衍不解,說道:“你的能量波動太強烈了,引來了這些人,可是看這樣子不像組織的。”
樊衍一個頭兩個大:“怎麼還有別人摻和,我剛才怎麼暈倒的?”
“瘋子說你可能是受不了能量波動的沖擊,精神力潰散暈厥的,你現在臉色很不好。”
樊衍沒時間管臉色,疑惑道:“可是剛才……”
他們明明在無盡虛空裡啊!難道是那個人救了他們?
“怎麼了?”
“一會兒說不清楚,回去再說,現在怎麼辦?”
“瘋子正在想辦法開啟能量場對接你家裡的口,現在你醒了就好辦了。”然後他朝著黑暗處大叫:“瘋子!瘋子,樊衍醒了!”
背後的矮灌木窸窸窣窣地一陣響聲,瘋子鑽出來,頭上還插著葉子和枯樹枝:“樊衍親媽,你終於醒了!”
樊衍不耐煩地:“我是親爸!快來看看彼岸怎麼樣了!”
“愛是什麼是什麼,彼岸我已經看過了,只能回去治療。”然後他舉槍對著樊衍的心髒扣動扳機,樊衍又是觸電一抖。
“瘋婆子,你打聲招呼啊!”
說話間,那邊的打鬥卻出了狀況。肖霄被對方一個敏捷的小個子鏟倒在地,對方鞋上帶著刺針一腳踩在肖霄的左腿上,疼得他就地蜷縮顫抖,小個子表情兇悍,正要說什麼,忽然他抬腿踢在對方的膝關節裡側,那人關節一震不受控制地向側邊倒去,陷在肖霄肉裡的刺針帶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肖霄渾身又是一抖。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舉槍對準肖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