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警官不解地問:“死者死亡都超過五天了,而且幾經轉運,我們的法醫說就算現在驗屍,也很難得到第一手資料了。你們怎麼還大老遠地趕過來啊?”
樊衍尷尬地笑笑,不知怎麼接話,彼岸低頭擺弄手機頭都沒抬,直接懶得回答。樊衍斜眼去看,這姑娘,居然在吃雞。
樊衍:“……”笑得更尷尬了。
林無棄絕望地看了看兩人,開口解圍:“我們也是剛好到重慶辦事,現在是很難得到最有用的資訊了,但是這屍總不能不驗,不管死亡多久,都會有一定線索,如果我們錯過了,就是對死者,對案件甚至對生命的不負責。”
小警官看對方說得正義凜然,不由肅然起敬。
樊衍不敢笑了,他怕自己嘴角一翹就變了味道,破了小警官的幻想。
他們到停屍間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裡邊了。那人是昆明警方的法醫,一群人進來的時候,他正對著屍體皺眉想事情。
周行濤的屍體被白布蓋著,彼岸進門招呼也不打,直接掀開了白布。林無棄跟在後邊,對那法醫尷尬地笑笑。
周行濤生前體型偏瘦,再加上他總是拘謹地縮著肩,給人一種不健康的感覺,更容易被人遺忘。而現在,周行濤赤身裸體躺在停屍臺上,卻成為了在場人的焦點。大概是在水裡泡了太久,他臉色青白,面板腫脹,已經開始有腐爛的徵兆。
樊衍一看,頭一天吃的東西差點又吐出來,他忍者腐臭湊上前去看,沒看出什麼端倪。
彼岸問法醫:“屍體解剖過了?”
法醫點點頭,轉身拿過一個玻璃器皿,裡邊是一條死去的泥鰍,樊衍看得出這泥鰍比一般的泥鰍大出至少一倍。
他轉頭和林無棄對視一眼,意思是問:“這就是蠱蟲?”
林無棄點點頭,伸手去撥開切口看周行濤的內髒。樊衍只瞟了一眼,實在受不了這種視覺沖擊,趕快轉開眼光去看那蠱蟲。
死去的泥鰍是很好的偽裝,死屍本就惹蟲獸,況且周行濤被棄屍荒野,身體裡有幾只蟲子,是很正常的事。一般人一定想不到,周行濤是死在這樣一個小蟲子手中。
☆、儲能
這是一隻看上去很普通的泥鰍蠱,並且早已經死亡。要說懂蠱,其實彼岸也只是掌握了基本,她開始到外層執行任務也不過兩年時間,接觸巫蠱術的時間更短,讓她辨蠱驅蠱還行,現在只給她一隻死了的蠱蟲,她看不出什麼蹊蹺,只是她敢肯定,這蠱定是不同於一般的泥鰍蠱,那蠱師應該給周行濤下料了,用了致死的惡毒手段,以除後患。
而且泥鰍蠱不像食蠱積蓄著大量的能量,可以追蹤蠱師,完全沒有價值。彼岸才看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
倒是這個法醫……她看向對方,對方也在盯著她。
彼岸預感,這法醫知道點什麼。
她影後級的演技立馬上線,把這泥鰍蠱湊到眼前看了又看,疑惑地輕聲自問:“巫蠱術?”
那法醫果然上鈎,開口問:“小姐你相信這些東西?”
“不確定,但是這個怎麼看怎麼像泥鰍蠱啊。”
樊衍在一旁看得新奇,在他的印象裡,彼岸說一不二,整天臭著個臉,就跟有人騙了她一輛法拉利似的,沒想到,這妮子為了調查居然還能隨時給自己換人設。
那法醫說:“一般人都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但這確實是泥鰍蠱,周行濤是不是死於此我不敢說,但是他被人下過蠱是一定的。”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樊衍挪到林無棄邊上小聲問:“彼岸平時也這樣嗎?”
林無棄莫名其妙地從屍體身上挪開眼:“什麼?”
“精分啊?”
彼岸耳朵動了動,轉過身斜了樊衍一眼,眼神裡充滿了威脅。
樊衍立馬閉嘴。
彼岸再次入戲:“我之前有一個朋友被下蠱,聽說是去找蠱師轉嫁什麼的,結果就真好了,我看過她偷偷拍的照片,那蠱師家裡的泥鰍蠱就長這樣。”
法醫一聽彼岸接觸過巫蠱術,來了興趣:“我是從小村子裡來的,我們那村子裡有很多老人嘴裡都掛著巫蠱術,起初我也不信,但是後來被人下了蠱,真真切切體會了一遍,這才相信的。”
彼岸露出驚訝的表情,法醫很受用,刻意壓低聲音說:“那種經歷真是太恐怖了,老蠱婆家裡陰森森的,還有奇怪的腥臭味,說是蠱蟲屬陰,見不得光。我記得當時我爺爺跟我說,泥鰍蠱是折磨人用的,如果及時驅蠱,是不會致命的。但是周行濤攜蠱致死……”
說到這裡,他忽然把話題轉到了周行濤身上:“我仔細檢查了屍體,沒有頑疾,也沒有外傷,血液化驗要明天才能出來,所以現在沒法下定論,但我有個猜測……”
彼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等他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