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一抬馬鞭指著馬進忠道:“少扯,當本王是十二弟那麼好騙的嗎?十二弟為人太實在了,別忘了本王他還要大六歲,而這六年,本王經歷的都是屍山血海。手機端在本王面前出現的,都是敵人的斑斑血淚。”馬進忠咯咯笑道:“依我看啊,你也沒英親王強太多,哪怕是今天這一仗,你也輸定了!”濟爾哈朗笑道:“哈哈,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本王沒聽清楚!”“我是說你已經輸定了,所以勸你還是趁早回家的好。憑我對吾皇萬歲的瞭解,你若是領兵到了濟南城,一定會輸的原大戰還要慘。”
“原大戰我軍只是戰略性回撤,而你們卻損失了大半的御營精銳,本王都沒有想過你們膽子竟然這麼大,還真的敢來攻打我的濟南城。別跟我說什麼朱由郎在濟南城下給我佈置了一張大,本王對他在濟南摸的實力一清二楚。”馬進忠卻笑道:“那好啊,咱們打個賭。等你從我馬進忠的屍體踩過去以後,可千萬別回家。我主萬歲還等著你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斑斑血淚呢。”
濟爾哈朗哼聲道:“哼,本王只怕他沒那個膽子!”心裡卻在說:“他還真敢再一次親征?”原本濟爾哈朗也是猜測朱四到底會不會去濟南,畢竟此前他已經有數次親征了。只不過攻打濟南的明軍這麼少,朱四真的還會去嗎?馬進忠卻說:“咱們大明的君臣別的沒有,是有一身虎膽,我老馬以人格保證,他一定會等著你去的。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寫一封信交給你的信差帶過去,讓他在那裡等你。怕怕你不敢去!”
濟爾哈朗心裡恐怕已經在罵馬進忠有病了,不過一想這句話是馬進忠說的。讓朱由郎在濟南等著自己,他真的會嗎?一想心黑的馬進忠臨死前擺的是什麼陣呢,究竟空城計還是激將法?正在濟爾哈朗猜謎的時候,碩塞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叔王,別聽他聒噪了,讓侄兒滅了他,給您出氣吧!”濟爾哈朗將一隻手停在半空做深思狀的問道:“等會兒,你猜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又在給咱爺們兒挖坑呢吧?”
碩塞道:“叔王,甭管他是不是在挖坑了,這小子哪回不給咱們挖坑啊?前前後後都是坑!不過侄兒今天非要把坑填,而且還要用他的項人頭來填!兩個時辰,給侄兒兩個時辰,侄兒提他的頭來見您!”濟爾哈朗道:“那好,你說得對!這小子是朱由郎的心腹,也是他的狗頭軍師,還是趁早取下他的狗頭來吧!”碩塞雙腿一夾戰馬便衝了出去,口這才說道:“得令!隨我衝啊!”
馬進忠為什麼這麼說?他給濟爾哈朗留下了一個問題,卻沒有給他答案,不過他卻明確告訴了濟爾哈朗朱四在濟南。馬進忠真的太瞭解朱四了,也許大明軍眾將也只有他能將朱四的計劃和陰謀猜出個七八分。一個孤身犯險的皇帝還會有什麼計劃和陰謀?當然會有。作為大軍的統帥,如果不能為一場戰役準備兩套以的方案;如果不能將戰役的走向預設出來,並且始終爭取到主動權,那麼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在馬進忠看來,朱四能夠到濟南去,除了真的想要擒獲朱慈炯,另外一條是在給濟爾哈朗挖坑,雖然這個坑挖的有點兒大,到頭來把自己也給陷進去了。不過以朱四的性格,外加馬進忠為他爭取到的兩天時間。朱四是一定會重新籌劃,並奪回戰略主動權的。這也許是他臨死前對朱四的一種寄託吧。
碩塞已經開始攻擊了,土壘高臺之的明軍,無論輕重傷員,都已經悉數參戰了。可土壘高臺畢竟不是真正的城牆,明軍之所以能在此地堅守兩天,是以每日三四萬人的巨大傷亡為代價的。已經是第三天了,絕境之的馬進忠心裡似乎還在想:至少要拖延敵人至日落,如果是那樣,濟爾哈朗則又將在德州待到明天早。朱四也將又多得到一整天的準備時間。
然而他手剩餘的實力已不能夠支撐他的夢想了。到了未時,明軍又傷亡半數,未時過半,生者不足千人。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淌,伴隨著清軍的炮火和衝殺,在一批一批的收割著馬進忠們的生命。未時三刻,碩塞對馬進忠的一千明軍發起了最後的狂攻,連碩塞也已經陣了。在接連殺掉了衝來的十餘個清兵之後,馬進忠已經準備將最後的一擊留給自己。他絕不會讓自己活著落在濟爾哈朗手,更是絕不會讓自己變成濟爾哈朗要挾朱四的人質。
急促地呼吸之,馬進忠環顧四周,周圍遍地是愁雲慘霧,不過他的心卻分外的平靜。西南方又出現了一縷煙塵,那又是誰想要加入歡送自己落幕的葬禮?管他呢,反正老子征戰了一生,雖說不殺敵無數,卻也死而無憾。那縷煙塵越來越近,人數約有五百,等一下,他們竟然是明軍!正在敵群衝殺,想要衝過來救自己。這又是誰呀,怎麼這麼傻?來了又怎樣,只不過是又多了五百陪葬的亡魂而已。
細看那五百明軍,當先一個銀甲、白袍、白披風的明軍將領,槍法很是不錯。馬進忠很是為他惋惜,這樣的一員猛將若是不來,留著必定會是大明的一塊寶。可惜這塊寶竟然押錯了,竟然跑來和自己一起送死!漸漸的,那白袍將軍槍下的亡魂越來越多,距離馬進忠也越來越近,一杆大旗面的繡字漸漸清晰了起來。‘李’字,會是誰的隊伍?馬進忠在心感動著這個人為他所做的,也在猜著他到底會是誰。‘李姓的將軍能有這般身手的似乎並不多。他......難道會是他?不可能。’
清軍又攻了來,也再一次被馬進忠擊退,這一次他沒有休息,也沒有尋死,而是迅速找了一個更好的角度去觀察那個闖入二十萬強敵陣的李姓將軍。真的是他,馬進忠笑了,可是笑容卻很是悽慘。他知道如果這個人也和自己一同死在這裡,對於大明來說,代價太大了。馬進忠可以不珍視自己的生命,卻不可以不珍視他,因為自己的大腦可以由朱四來替代,甚至朱四做的還可以他更好。但是這個人,在大明軍既是個孤傲的異類,更是一塊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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