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桃李者,夏得休息,秋得實焉;樹蒺藜者,夏不得休息,秋得其刺焉。
山東,故事又回到了這裡,當永曆五年春,清軍的九省聯兵因為明軍總攻南直隸而必須從鋸齒牙山撤圍後的不久,除了徐州、淮安、鳳陽等少數地區外,南直隸基本全丟了,這如何讓多爾袞不惱火?
看著四處漏風的各地戰場形勢,攝政王很惱火。“攝政王,於七之亂尚未平定,九省聯兵剛剛撤離山東,李元胤的明軍水師又到了,而且還連續拿下了登萊二州。為今之計,恐怕我們只有考慮到底是戰還是守了。”
多爾袞不禁怒道:“守,你來說,到底怎麼守?疆域越守越小,長城之內,除了北直隸尚在我們手,南直隸、山西、山東、河南都處於敵我雙方的爭奪之了!最重要的是,明軍登陸山東以後,將對我原主力形成三面包夾之勢。這樣的仗,還能守得住嗎?”範程面露難色地說:“可是攝政王,我軍數十萬主力一直空耗在原,糧餉靡費巨大呀!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呀!”
多爾袞慘笑道:“呵呵呵,孤王把大江大河都已經讓給他了,這下他總該要來和我爭奪原大地了吧?”範程搖頭道:“是啊,攻守易勢,明軍再若進取,只剩下平原了。可臣卻對平原決戰心存擔憂啊。畢竟明軍已經可以從陝西東渡黃河,並東出潼關,再從登萊二州西進攻打青州和濟南。如若接下來我們把太原和濟南都丟了,那邊是處處受制,到處捱打啊。”
多爾袞目光陰厲,悽楚帶著決然道:“成王敗寇,總有一戰,再繼續躲貓貓下去,恐怕也不是他朱由郎的所願。我大軍雖已成困獸,然而朱由郎若想把我們關在籠子裡,也不太容易。我倒要看看是他的籠子先被砸爛,還是我們先被餓死。”範程眼露精光道:“莫非攝政王已準備出擊了?”“不,本王還要繼續等。”“什麼,還要等?”“要等,已經等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為何不繼續等下去?孤王有種預感,這一次,朱由郎一定會來。”
“可是主力大軍繼續保持緘默,四周的局勢如何收拾啊?”“局勢?”多爾袞像是在自問,雙手撐在地圖之,凝視著。心頭猶如烏龜爬過,感到有些堵。他的兩手按下的地方現如今已經不由他掌控了,疆域越來越狹小,攝政王的表情越來越幽怨。不過這種幽怨終於化為力量,使他的臉龐變得冷銳且陰寒。“讓濟爾哈朗繼續在開封和洛陽固守,定死潼關和南陽的明軍,並策應太原,讓吳三桂和尚可喜守住代州和太原。西北的明軍畢竟過於強大,如果不是主力出擊,怕是難以殲滅,而明軍主力的攻擊目標應該會是徐州,而我軍主力的目標只能是明軍的主力。”
範程說:“那麼山東呢?”多爾袞說:“山東的確很讓孤焦灼啊,那裡不單有明軍,還有個於七,十萬天兵都奈何他不得.......”範程連忙打斷他說:“您先別裝玉皇大帝了,明軍都打到南天門了,而且那個於七剛剛在山東打得是咱二十萬天兵。若是再想湊齊九省聯兵,臣妾已經做不到了。”多爾袞沉吟道:“難道除了孤王手的主力大軍,便再也無兵可調了嗎?”範程已知多爾袞對丟失山東並不甘心,包括範程也很不甘心。腦海裡閃出一個人的名字,便迅速說道:“山東的局勢的確讓人惱火,我們輸的冤枉,是被敵人趁虛而入。如果想要扳回一局,臣還有一個人選,他的部隊人數眾多,淮揚大戰我軍獲勝後他一直駐守在鳳陽,那裡又地處淮河以南,與山東近在咫尺,只是不知攝政王意下如何?”
多爾袞當然明白範程為什麼只把話說了一半兒,一旦明軍故計重施像攻打南京那樣攻打鳳陽,那麼鳳陽會是又一個孤城、又一個南京。明軍水師能夠經海路偷襲山東,那麼淮河自然更不在話下了。範程是希望多爾袞棄守鳳陽,多爾袞也清楚在他的主力決戰計劃之下,整個南直隸目前唯一需要固守的只有徐州。一是徐州地處黃河與大運河交匯處位置及其重要,二是徐州段黃河水流湍急,不利於明軍水師阻斷河道。
多爾袞也沒有明說棄守南直隸的事情,而是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哦,沒錯,只要我們控制住徐州一線,江南明軍過不了黃河。如此一來再調左夢庚去守住青州,祖澤溥在濟南作為第二道防線,那麼甭管是於七還是山東的明軍也都無法切斷我們的退路,如此一來,我們還能伺機同明軍的主力決戰!”範程道:“攝政王,於七之亂我軍剿匪不利,三大帥之濟席哈和舒木錄圖喇都已經被削職下獄,祖澤溥若是還擔任山東總督,恐怕多有不妥吧?”
多爾袞虛押手掌道:“此事不可輕談,畢竟他們祖家在遼東漢人之影響最大,且祖大壽和吳三桂還是舅甥,絕對不可輕易彈壓。何況牙山一戰,祖澤溥多半隻負責押運糧草。若沒有好的時機和好的替代人選,此事只能先放一放。”範程也只是事論事提一提,攝政王沒想法,他自然不好有異議,此事也暫時作罷。只是誰也沒再提南直隸到底還要不要了,這樣一來也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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