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進才劃破天際的吶喊,明軍的百餘門火炮齊發,炮聲終於代替了戰鼓的震動,將一發發彈丸射向了清軍的營寨圍欄。 炮彈呼嘯著,落下來時升騰起一片火海。佟養量也指揮炮火奮力還擊,可是明軍的百餘門火炮全部都是紅衣大炮,
這樣的裝備對漢八旗來說是奢侈的。
木料搭建起來的營壘遭受明軍的罡風鐵雨後,輕易便化為烏有,又因為明軍將炮兵觀察哨設在了揚州城的西北角樓之上,對清軍的佈置可以說是一覽無餘。所以清軍的炮兵陣地也很快便被發現了,隨著一陣陣巨炮發出的怒火,清軍的炮兵陣地頃刻間便被摧毀了。
再看此時的清軍大營,門呢?飛啦!牆呢?拆啦!明軍也已經衝上來啦,只看那些懷揣著復仇之心的戰士們像潮水一般的湧入滿是硝煙的敵營。
明軍的大炮和火箭如同不花錢一樣向清軍的大營中傾瀉著,此時大明國力的恢復,經濟實力的增強,以及因為數次戰役勝利所得的繳獲,終於使得明軍在戰場上的火器配比重新又開始高於一般的八旗漢軍部隊了。至於清軍多爾袞和濟爾哈朗那樣的主力大軍的火器裝備量,是幾十年在戰爭中一步步積攢起來的實力。即使強如大明今日的工業體系,想要短期內超越也是不能夠的。
眼看見明軍蜂擁而至,佟養量一面指揮著人馬向前迎敵,一面指揮著部分隊伍一邊救火、一邊拆遷。大明的火箭又叫做一窩蜂,是水師的制式火器裝備。那真是煽風點火、殺人燎毛的不二佳選。雖然佟養量將自己的營壘設定在了水師和揚州城頭炮火的射距之外,可是一窩蜂這種便於攜帶的火器還是被王進才從戰船上搬了下來,算起來竟有數千具之多。
他們將天上和地下的一切都點燃了。天上是無數條火舌,地上升騰起了火海,好在佟養量連夜挖掘的戰壕不但保護了大量士兵的性命,還起到了非常不錯的防火效果。
可是佟養量還必須要救火,此時他面對明軍的三面包圍,而且自己肩負的任務還沒有達成。他只有堅守在這裡,這個大營就是他的屏障,是他的窩兒。仗也許會打上不止一兩天,如果連自己的窩都變成柴火了,他的大軍就成了冬天裡的寒號鳥了。
左夢庚見到佟養量沒有集中精力指揮戰鬥,立刻跳著腳的跑過來找佟養量談話。至於為什麼跳著腳,那不是因為氣的,而是因為地面太燙,他要是不想被烤成豬手,就只能像只猴子一樣的蹦蹦噠噠了。“我的佟大將軍,您老這是在幹嘛吶?”佟養量頭也不抬的回答說:“幹活唄,還能幹嘛?帳篷都燒沒了晚上睡哪啊?”
左夢庚急道:“我的親人啊,您還考慮睡哪呢?您先考慮考慮葬在哪兒吧。再不想辦法處置,咱們就還是提前給自己挖好坑兒再跳進去得啦。”佟養量說:“那誰來救火啊?”左夢庚大喊道:“不就是救個火嗎?打仗我不行,救火你不行。不過我也不行,可是那也得換做我來救火,你去殺人。我的哥哥呀,求求你啦,兄弟我還沒活夠那。這麼大的陣式兄弟我肯定扛不住啊,你可不能不管啊,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要找我拼命啊。”
左夢庚正在吐露心聲,其實這個時候佟養量早就遠離左夢庚的視線了,他確實更需要抓緊時間去指揮戰鬥。可是左夢庚還一門兒心思的在那裡衝著空氣說話呢,他已經被這幾十萬人的大混戰驚嚇到了。
此時的清軍大營可不止有一面失去了高牆的屏障啊,而是三面。還有一面圍牆因為明軍的火力夠不到,所以那牆還留在東邊堵著清軍的後路呢。這裡的清軍如今就算想大規模的逃跑也是沒可能的了。明軍是從西、北、南三個方向殺進來的,若不是有很多道戰壕還能阻擋一下明軍的瘋狂衝鋒,沒準兒這會兒三面明軍已經到清軍大營中央會師了。
左夢庚的反應已經算是很快了,此時他已然組織起了比較有效的防禦。他指揮部隊已經開始將戰線控制在己方軍陣的這個半月形的範圍之外。雖然這個半月形的範圍已經是清軍大營以內的地段了,可是如今再提起什麼狗屁的大營還有意義嗎?早知道是這樣,佟養量連大營都不會建立了,直接花錢買些乾柴等著明軍的烈火上來一燒不久ok了?
可是無論有沒有大營,大營內有沒有穩定的防線,這防線之內的清軍依然都要面對三個方向明軍的狂砍,以及那些在自己軍陣中央落地開花的炮彈。雙方的傷亡正在大量的增加著,無數的死屍倒下去就再什麼也看不見了。可是還有一些因為受傷而倒下的悲催命運者,在地上痛苦地清點到底有多少隻腳剛剛踩過自己。
佟養量已經無法估計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了,他更害怕的就是自己的隊伍在精神上的崩潰,這些左良玉的降兵很有可能在看到己方無法再堅持時嚮明軍投降。如果是那樣,唯一沒有理由活下去的就是他佟養量,因為只有他對於戰場上的明清雙方的力量來說,都是外來人。他會死的很難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死的再好看,也得先想辦法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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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的軍陣終於又開始頂不住了,他們正在不斷的被明軍向著己方的核心防區壓縮、再壓縮。王進才、王允才在看到這支清軍如此的不堪一擊後,都做出了一個共同的決定——總攻擊。吶喊聲此起彼伏,刀子紛紛落下、長槍在不斷的突刺。最令清軍士兵無法直視的是,明軍為了破壞掉清軍士兵們的防禦,竟然開始將死去的或者半死不活的清軍士兵們的屍體或即將變成屍體的傷員掄圓了向軍陣內的清軍士兵頭上扔。
這算什麼戰法?其實這個戰法早已有之,那正是贛州大戰的時候,馬進忠那傢伙發明的新花樣兒。只不過當時的明軍有竹子製作的鉤鐮槍,撓過來一個清軍的屍體非常的方便。馬進忠後來聯手王允才詐降,又差點沒把濟爾哈朗給忽悠瘸嘍。得手後,當他們一邊兒喝著小酒兒、一邊兒欣賞著濟爾哈朗的十幾萬江南旅行團按著馬進忠介紹給他的路線走完了幾千里路的傷心旅程。馬進忠沒有叫好,而是對濟爾哈朗的可愛報以最真摯的同情。順便還告訴了王允才,在贛州面對何洛會大軍時向何洛會的軍陣內扔屍體砸人的往事。
王允才當時沒有覺得馬進忠無恥,而且他還想著將這種無恥繼續發揚光大下去。他的隊伍雖然沒有鉤鐮槍,但是他計程車兵都有手啊,幾個人骨碌過來一具屍體,然後再喊著號子扔出去多遠,那真是非常提神兒的一種遊戲。可清軍就慘了,本來明軍的大炮就讓他們難以招架,這回又多了好多的人肉沙包。這不是藝術,而是對於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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