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俯夾城,春去夏猶清。
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
並添高閣迥,微注小窗明。
越鳥巢幹後,歸飛體更輕。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啊!愛妃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皇上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穆清,把這條活魚扔進去。”“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鍋還沒開呢,皇上下兩片兒鴨腸先試試。”“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來,諸位愛妃舉杯,走一個。”
“不是我說你倆就吃頓火鍋,至於這麼矯情嗎?”舒窈實在是受不了朱四和穆清的對白了,朱四卻不以為然。“這叫相看兩不厭,只有......”“哎呀,請您別再謅啦,妾的牙都酸啦。你們不吃,那我先吃啦。都快餓死哀家啦。”蘇裴也急著說道,看著火鍋沸沸,她都快流口水了。沒辦法,孕婦都這樣,無論見到什麼,總是先喜歡問問:好吃嗎?
“哎呀,醬料那邊兒就有啊,您幹嘛搶我的。”蘇裴又不樂意了。“什麼你的我的,連你都是朕的。”“好吧,好吧......這又是誰呀?我的螃蟹被誰搶走啦!”皇后又沒看住自己的碗,就看舒窈在一旁吃的直吧唧嘴兒:“皇后姐姐,這大寒之物對您的孕體有威害,妹妹立刻幫你把它給殺了,您可不用謝我噢。”蘭兒剛夾了一隻螃蟹,一聽說是大寒之物,悻悻的放下了。梅兒卻顧不上自己吃,一邊給蘇裴夾菜,一邊又給朱四夾菜。
‘唰’的一聲,門簾被掀開了,老孃慈寧太后進來了,看到有火鍋吃,連正抱著的孫子都不要啦:“好啊,有好吃的也不叫娘啦。”“母妃,孩兒正要去叫您,就是嘴上沒倒處功夫來呢。還是您老有口福啊,順著香風自己不就過來了嗎?”
“邊兒去,少跟你娘貧嘴,那個誰,給本宮上十盤兒羊肉,可都要綿羊的左後腿兒啊!”全為國在一旁伺候著呢,一聽老太太這麼說都蒙啦,偷偷的問朱四:“萬歲爺,咱吃的是海鮮鍋兒啊,御廚壓根兒就沒有準備羊肉啊,更沒有那麼多的左後腿兒啊。”
朱四一邊兒嘴裡大嚼著,一邊兒幫他出主意道:“你傻呀,老人家哪能吃得出來到底是羊的哪條腿兒?趕緊上菜去就完了。”於是乎,不一會兒,十來盤兒驢肉就端上來了。然後呢?然後全為國就被打得很慘很慘。
看著全為國捱打,朱四心中暗暗說道:“別怪兄弟我沒幫你,你小子也忒二了些,告訴你老人家分不清是哪條羊腿,俺又沒說母妃分不清羊肉和驢肉的區別,這不是死催的嗎你!”
“萬歲!大捷呀。”“滾出去!怎麼又趕上這會兒跑過來?”“萬歲爺,西安收復啦。”“你特孃的到底看沒看到老子在幹什麼呀?天天有人喊‘打劫’,老龐,我說大伴兒啊,怎麼你帶出來的人也跟你一樣啊?他叫什麼名字?”龐天壽湊過來說道:“萬歲爺,他祖上姓馮,是老奴認的乾兒子,這兩天前線總是有捷報,老奴覺得他的腿兒比老奴快,就想著讓他把捷報呈給您。沒想到這孩子不懂事兒,驚了駕,求萬歲爺開恩。”
朱四打量打量這個姓馮的小太監,探過頭去悄悄的問道:“你為啥不去做強盜啊?天天喊打劫,跟你的乾爹一個樣!”搖了搖頭,又坐了回去說:“成啊,看在大伴兒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可你是宮裡的人,總該知道規矩呀,這麼不安靜,真該叫你小瘋子!”
不用介紹,又是龐天壽那個老閹貨趕在朱四正忙著的時候跑來報捷了,這次來的還不只他一個人,又帶了個乾兒子,說是乾兒子腿兒快,可也沒見到他讓乾兒子給落下,六七十歲的人了,還能趕在小孩子的前頭先跑進來,也真是奇才。
大家都在鍋裡搶呢,誰有工夫搭理他們呀?可老龐就是不能理解,伺候過天啟、崇禎、弘光、隆武四朝的他,從來看到的都是皇帝陛下一聽到有捷報,就樂的跟什麼似的。怎麼他每次稟奏捷報都會被朱四罵呢?“萬歲爺,您就真的不想看看捷報?”
朱四嘴裡叼著個螃蟹鰲,連外殼都一起嚼了,嘴裡嘎嘣嘎嘣的說:“你這老頭要是這麼愛通風報信啊,朕就該給你找三匹快馬,讓你去給多爾袞回信去。告訴他西安這份禮物哈,朕收到了,謝謝他。如果沒有現成的見面禮兒,這些螃蟹殼你也可以打包帶走,給多爾袞都拿過去。以後你就做個信使就完了,你看成不,大伴兒?”
龐天壽愣了一下,忽然像是開竅了,對外頭大喊道:“鮑魚和扇貝都死哪去啦?還不趕緊端上來?你們看看把萬歲爺急得!”舒窈連忙追著說:“給我再來十隻大閘蟹!”慈寧太后也不甘下風的道:“給孤再加十盤兒羊肉,別竟想著懵人啊!全為國還趴在地上哼唧著呢,要是再敢拿狗肉糊弄孤,孤一定揭了你們的皮。”
全為國在地上伸出一隻手,五根手指解釋道:“太后,剛剛奴才給您上的是驢肉,不是狗肉。”旁邊兒侍立的李國泰又飛起了幾腳,揣在他屁股上。看到了全為國又捱了打,剛剛吃掉了一整條大馬哈魚的舒窈吧嗒吧嗒嘴兒,搖頭嘆息道:“你呀,這頓打捱得值,你見過有拿驢肉下火鍋兒的嗎?竟然敢騙老太后,翻了天了!”
已經被打得伸出了第二隻手的全為國掙扎著回答道:“雜家是沒見過拿驢肉下火鍋兒的奴才,可是雜家也沒見過能吃一整條大馬哈魚的娘娘啊,您老比起棕熊的胃口也不差呀。”龐天壽聽著這段對白在一旁已經發呆了,卻被慈寧太后甩出的一隻鴨頭pia在了他的臉上,老太后還呵斥著說:“麻溜點兒,上肉去,孤還等著吶。”蘇裴也囑咐到:“您老啊,吃那麼多的肉不太好消化。”又對龐天壽說:“龐總管,麻煩你弄條活蛇扔進去,只要切成三四段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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