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聽了這話都有心抽她,心道:就算是蒲公英,誰又會喜歡你這老的都禿了毛的蒲公英呢?可剛剛受用了老爺的幾房妾室和兩個閨女,大奶奶就是老了點兒,話不中聽,可畢竟也是在示愛呀!還又給劉大送來一個她親生的。知府全家就這樣歡天喜地的將自家的許多黃花和美妾,與驢糞球一樣的劉大將軍配成上兒。偌大的正房裡這些光溜溜的女人和三五觀眾自成一景,觀眾們在欣賞劉大滾床單的過程中,還爆發出了陣陣喝彩聲:“透、透!大將軍威武!”
如果這個被主母送來的親生女兒剛剛失去的是自己的貞潔,那麼與她貞潔一同失去的還有士大夫的斯文顏面。可在老爺一家的性命面前,斯文顏面和女兒的貞潔又算得了什麼?能賣什麼價就賣什麼價吧。
汾州的故事大概不會讓多爾袞感到更鬧心了,最近讓他鬧心的事兒實在是太多。剛剛帶領大軍進攻過大同的他這時又迫不得已的飛奔趕回北京城,因為那裡的事情更糟,他同父同母的弟弟豫親王多鐸快要不行了。
據說多鐸是在南京得了天花,回到北京城也未見好轉,多爾袞為了見自己的親兄弟一面也顧不得什麼晉陝的亂局了。雖然此時的山西,除了首府太原及周邊榆次、平定、樂平、崞縣、盂縣等幾個城池外,僅有平陽府城還在清軍的手裡。陝西的義師王永強、王永鎮也已經奪取了陝北。
再加上更早的順治五年三月便開始在甘州和肅州起義的丁國棟和米喇印兩支起義軍,人民戰爭的疾風驟雨早已經打得整個大西北的清軍滿頭膿包了。這群清兵和漢奸鷹犬們當初是如何對待西北百姓的,百姓此時就如何的在對付著他們。
既然清廷要的只是獲得統治權的‘結果’,義軍也就沒必要在乎什麼‘節操’。西北山河大變臉,一時間赤貧的人們多了富態;平日為富不仁的紳士商賈們對起義軍獻出了搔首弄姿的媚態;還有千百個為了苟活而窮盡伎倆為各路義軍託腚捧屁的西北各級官吏們的醜態。共同在這裡上演了一場烏煙瘴氣的大型鬧劇,到是應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惡人自有惡人磨。’如果說劉大的故事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卻是這段歷史裡真正發生過的。
山西的起義對清廷的震動最大,甘肅丁國棟和米喇印的大起義,卻殺的清廷大官最多。這支義軍如今已經連克了甘州、涼州和肅州,擒殺了清甘肅巡撫張文衡、甘肅總兵劉良臣、涼州副總兵毛鑌、甘肅副總兵潘雲騰、甘涼道林維造、西寧道張鵬翼。
起義軍引兵東進後又攻破蘭州,殺蘭州同知趙衝學、知縣趙翀
。而後又攻克了臨洮、河州、洮州、岷州,繼而圍攻鞏昌府。清臨洮遊擊將軍李文煒等被殺;清莊浪道範芝和西寧道馮如京在逃跑時連官印都來不及拿了,範芝更是扮成了老太太又藏到了山洞裡躲了十多天,才僥倖得脫,雖說逃得了性命,走出來時卻餓的連他媽都未必認識他了;肅州道及其以下肅州諸官吏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他們被挫骨揚灰,最終屍骨無存。
丁國棟等義軍甚至已經兵進青海,進攻了大通,兵鋒之盛較之旁處更甚一籌。他們還擁立了一個延長王朱識,雖然不久朱識便被清軍擒殺,但已經能夠說明整個西北的義軍都是在反清復明。順治七年六月份,河南的起義軍魏世駿部竟然打入了北直隸境內,還奪取了武安、林縣、涉縣等城池。
這場清順治七年的鉅變真是讓幾家歡喜幾家愁啊,抓狂狀態下的多爾袞已令旨所有朝臣今日不再御門聽政,文武諸臣同赴乾清宮議事。
朝會上一直不停踱步的皇父攝政王多爾袞的怒火,已經烤透了三米外龍椅上那位剛剛長成了少年天子模樣的順治皇帝的龍袍。堂下的王公、貝子、貝勒及滿漢文武更是一個個只敢把氣兒喘過一半,就得趕緊縮回去,要是誰敢在這時放一個屁,特孃的......多爾袞一定會讓他死在十級地震裡。
四月的和風在大殿的金頂上漫步、樹上漸多的鳥兒在歡快地歌唱著。剛剛為和碩豫親王多鐸的葬禮脫去一身縞素的朝臣們,內心卻仍在哀鳴著。幾乎每個人額頭上的汗珠都簌簌地滴落著,在這天下最高大的屋簷下匯聚成一場雨。沒有人想著要說什麼,這樣接踵而至的亂局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他們自認為已經締造出的太平世界、朗朗乾坤,瞬時間就黑雲翻墨了起來。
曾經戰無不勝的大清悍將們終於顫慄了,他們驚恐於西北萬民的殺聲震天;疑惑於明軍何以能夠迅速強大起來;還顫抖於已經毫無辦法的攝政王露出的兇光之下。
時間如白駒一刻不停的只是過著;朝堂上沒有人說出任何一句話,一直靜著。沒有打破,只有醞釀,背靠著鮮血換來的江山,他們不會退縮,面對著西北數省的亂民和江南新銳的百萬明軍他們也不會退縮。戰鬥吧!用那鐵與血;戰鬥吧!看誰是那最快的刀。只有屍山血海下的倖存者才有資格做最和善的人、才有權利成為這中華大地上最寬容的統治者。這就是無聲的共識、世間的法。
多爾袞停下了腳步,掃視了朝堂下的眾人,大多數人都已發現了此時才是表態的最佳時機,包括大清的天子——順治皇帝,以及朝堂中所有文武君臣都紛紛請戰......
然後呢?然後到了次日,多爾袞就自己帶著大軍,再次揮師親征了。他早已想好了要親征山西,朝堂上的緊張只是他顧意製造的氛圍,氛圍越緊張,越說明他親征的必須性和緊迫性;皇帝和朝臣們的心情越急迫,就越能說明這大清的殺伐只能出自於他多爾袞的教令之下。
在這支親征的大軍中,他還帶來了端重親王博洛、承澤親王碩塞、多羅親王滿達海、多羅郡王瓦克達一同隨徵。多爾袞為什麼帶著這麼多人出征,難道是出來刷經驗、練級的嗎?當然不是,他是不放心把這些王公貝勒放在家裡,索性一起都帶出來,省得給他搗亂。
他帶著這麼多王公貝勒出來玩兒,那麼家裡怎麼辦?譚泰已經回京了,那是他信任的人。雖然譚泰是以戴罪之身被貶謫回了京,可真實的情況卻是被調回來留守京師的。
貶謫只是一個藉口,留守京師才是目的。有譚泰為他看好家,他一定是放心的,其他的勢力也是不敢趁機鬧事兒的。再說,他幾乎已經帶著京城內外的所有滿漢諸將隨徵了,還有誰能夠興風作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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