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朱四便被慈聖太后拿著雞毛撣子給追打出來了。“你這個孽障,自己作踐不說,還不忘了作踐你娘。怪不得孤幫你張羅婚事你卻打了性兒呢侯性),原來早就有人兒啦。你想要什麼樣的皇后,孤都沒擋著你,你卻還想讓孤去給你提親?孤是你的母后,不是媒婆!”
朱四討好的抱著慈聖太后的膝蓋說:“嘿嘿,母后沒下狠手,打得輕了,這事兒卻是怪孩兒自己沒處理好,孩兒只是亂了方寸,一激動,就脫口而出說讓母后去提親,話說出去了就隨它。孩兒只是這麼一說,她愛嫁不嫁,孩兒還不想娶了呢!”
慈聖老太后那是多聰明的人啊,什麼花招沒見過?什麼事情沒經歷過?自己兒子的小伎倆她當然心知肚明,一頓雞毛撣子算是消了氣,再一想到馬上能娶媳婦兒了,老太太也眼饞啊,還急著抱孫子呢!在她心裡,別說是親自上門提親,為了這個兒媳婦,為了朱家的血脈求上帝、禱告的事兒她都沒少做。
慈聖太后的臉色也變和緩了,看著一臉欠揍表情的朱四也再不忍心抬手,就像朱四說的,其實剛才她就沒有用什麼力氣打朱四,只是做做樣子,在下人們眼前要個面子罷了,雖然不是老政客,可帝王家的女人哪一個還沒有這點兒智慧?孝莊太后可以為了自己兒子下嫁給多爾袞,她慈聖王太后為自己的兒子上門提親,這事兒不丟人,也許還是一樁美談呢,非常時期的皇家放下了身段兒,親近百姓,這是多好的事兒啊?都可以被戲班子拉出去排練一出了
。
想明白了的慈聖太后,用雞毛撣子指著朱四的腦門兒問道:“你說自己亂了方寸?可還沒把人姑娘家怎麼著吧?要是那樣了休想請得動你母后。”“怎麼會呢,孩兒是您教出來的,絕對不會那樣無恥,只是孩兒把她從另一條船上救了下來,然後就一直抱了她很久,然後就往她臉上聞了聞。”“我呸,你雖然不是孤生的,孤卻是你的娘,你肚子裡有多少彎彎繞兒孤都一清二楚,甭跟孤廢話!是不是除了聞聞味兒、親個嘴兒再沒有別的了?”“那肯定沒有,孩兒還沒急到那個份兒上。”
慈聖太后點了點頭,回頭向臺階上觀戰的慈寧太后問道:“妹妹怎麼想的,朱家早有太祖訓誡——皇后來自民間,這個姑娘只是卸任的一個廣西學政之女,倒也說得過去,要不然咱倆一起為這小猴崽子走一趟?”慈寧太后是敢怒不敢言啊,心話:“剛說他不是你生的,這會兒就成了小猴崽子了,我可是親孃啊!算了,誰讓你是正宮嫡母呢?”
慈寧太后剛要答應說去,慈聖太后卻撇嘴兒一笑:“行了,要丟人就丟孤一個算了,妹妹就在家等著看新媳婦兒吧。孤倒要瞧瞧,這是誰家的閨女,怎麼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讓咱的皇兒請他母后親自前往採納提親。不過也罷,非常時期,皇帝的婚事自然也該從簡,既然已經讓孤親自出馬了,那麼六禮也當從簡。”
所謂六禮,便是《禮記.昏義》和《大明律》中對婚姻所要求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告期和親迎,六道程式。朱四自然沒什麼意見,因為他一個現代人,本就不清楚這六道程式是怎麼一回事兒,自然更是想著只要能把蘇裴娶進門,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是剛剛喊著要出發的慈聖太后在為兒媳婦準備納徵時,忽然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便搖著頭對朱四說道:“皇兒啊,怕是今日去不成蘇家了。”
朱四剛想急問老孃這是為什麼?兩宮內侍李國泰快步來到了慈聖太后身前說道:“啟稟太后,廣西總兵候性想要覲見。”朱四這邊兒正煩著呢,剛想罵兩句,並告訴李國泰讓候性自己滾回家去。卻不料李國泰接著說道:“候總兵看樣子是幫著萬歲爺湊聘禮來的,手中還拎著兩隻大雁呢。”
伸手不打送禮人,朱四是個窮鬼,有候性幫他準備些聘禮本是好事兒,可朱四心中卻納悶為什麼候性會帶來兩隻大雁,難道這個年頭真的就像禮記中說的那樣,連皇帝結婚時也需要大雁這種感情專一的候鳥作為納彩?朱四正在驚訝的時候,慈聖太后卻笑不攏嘴的“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孤的這個義子真不是白認的,孤缺少些什麼,他都知道,讓他進來吧!”
說話間,候性來到了近前,忙著給兩位太后和朱四扣頭:“小臣今日隨萬歲爺辦事兒,看到萬歲爺抱得美人歸,便想到該是萬歲爺跟蘇家提親的時候了,小臣怕時間緊迫,萬歲爺事情又多,想的不周到,便自作主張的帶來了兩隻大雁和一些市面上不太好採辦的精緻玉器,至於絲帛之類,小臣也是帶來一些的。如果萬歲爺覺得寒酸,那就權留著日常使用吧,如果......”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哪那麼多如果呀,當真你皇兄的婚事都被你準備停當了,讓孤這個母后該做些什麼?”慈聖太后佯裝怒意,實則對候性的周到非常滿意,她正愁今日沒了大雁做納彩,便去不成蘇家了,可候性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她想著什麼,候性都給她送來了,而且準備的還更齊全。
就連朱四的心都像踢翻了一個蜜罐子一樣,不但謝過了候性的禮物,還在自己兩位母后面前讚揚了候性今日桃花江上的隨機應變,迫使蘇裴上賊船的妙計最後沒讓全為國和張福祿兩個廢物弄砸,全靠候性的機靈變化了。朱四從來沒有誇過候性,他從來都是討厭這個人的,兩宮太后包括候性本人聽到朱四能說出這樣的話,也都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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